盛绾绾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盛柏,盛柏摇摇头让她自己吃,一个苹果而已,她也没多推辞,低头自己咬着吃,含混不清的道,“爸爸,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些事情,身为局外人的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盛柏眯了眯眸,声音变得更淡了,但仍旧听得出那股浓重的讥诮,“她被薄慎的女人赶出来后,觉得自己爱得深满怀深情却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又回到了夜总会工作,那种地方只要多加留心,最重要知道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她知道了薄慎的对手,又知道了我,就自作聪明的想为她心爱的男人当间谍,想混到我的身边。”
盛绾绾停住了咬苹果的动作,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对陆笙儿的母亲充满了厌恶,但她也一直不知道具体的缘由,只隐隐知道好像是跟她的妈妈有关。
“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些,也不认识她,有次跟人应酬喝醉了,醒来就看到她出现在我床上,说我喝醉了拉着她不放,又说她喜欢我想做我的女人。”
说这话时盛柏的脸色很淡然,但仍是能感觉到一股不屑,他那时候也是经常出入娱乐场所,虽然不像薄慎那样端着架子高高在上,但也是人人皆知的高级混混,他不碰女人,也没人给她送女人,在场子混熟的女人知道他有个藏得严实的老婆也不会往他身上凑。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当是酒后喝多了,因为那晚他的确喝得很多,没有去怀疑一个坐台的女人,即便怀疑也不会想到那么远,只当她是想榜上个有钱男人,这种女人他见多了,懊恼之余开了一笔钱直接让她消失。
陆臻当时像是懵了,见惯了声色的女人,像是很不可置信这个世上除了薄慎之外还有别的不近女色的男人,直接被粗鲁的扔下了床,声严厉色的警告她不准在出现在他视线里,更加不准出现在他妻子的视线里,否则直接弄死她。
那懊悔得超出了她的想象,恐惧得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因为他说这话时,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子一样令人胆寒。
盛柏较之薄慎,身上带着更多复杂的痞气、血腥、直接、举手投足都是混着暴力又内敛的气息,混成粗狂的纯爷们气息,也显得更加的不可控制,更加的危险。
他见过的经历过的女人比薄慎更多。
陆臻的计划失败,又失了身,盛柏扔了她钱,也不给她继续在夜总会生存的机会。
但她后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慌慌张张的去告诉盛柏,没想到盛柏想也不想的让人带她拿掉孩子,她花了一大笔钱买通盛柏的手下,带着身孕彻底的消失了。
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盛绾绾的妈妈无意中知道了,被盛柏一个暗恋她的兄弟,有次喝醉之后拉着她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
她当时正怀着盛绾绾,大受打击,懵了很久后吵着要离婚,但完全掰不过盛柏,失魂落魄了好几个月,盛柏来来去去的解释,哄她,道歉,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过了半年她才差不多慢慢的重新接受了,但怀孕期间一直都很郁积,身体调养得不好,顺产时大出血更是伤筋动骨,最后盛绾绾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
那段时间正是斗得白热化的时候,妻子过世让他整个人情绪极其的极端,后来又知道陆臻喜欢薄慎的事情后,更是连带着一起迁怒了,何况本来就是敌对的势力。
所以手下策划干脆全部解决一了白了的时候,他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其实他那时也没想到,薄慎一家人会真的死在火中。
后面的事情,盛柏说得特别的简略。
盛绾绾尝着原本应该香甜的苹果,舌尖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低着头问道,“是啊,爸你不是说……薄慎在军队待了很多年吗?”
盛柏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没参加,只是听他们说,那时薄锦墨的妈妈怀了二胎,好像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
盛绾绾呆了呆,她手里的苹果就这么滚到了地上,她急急忙忙的去捡,却不知怎么将搁在一边的水果刀碰到了,刀锋直接划过了她的手背。
鲜红的血从皮肤下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