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也有,舅舅也有,舅舅给壮壮压岁钱。”一只胖手抓住一只红包,壮壮睁大着眼睛,无比期望的看着自己的亲妈,那意思就是,大家都给了,你的呢?
班小花:“……”
看了春节晚会,十点多的时候,全家人还在了外面放了烟花,小区物业特意圈了个地方,有想要放的,就到这里来。人一多,就热闹,特别是小区里的孩子们,跟撒欢的小野驹似的到处乱跑。班小树买的烟花爆竹种类特别齐全,足足放了半个小时,最后以一记震天二踢脚,作为结束。
壮壮开心的嗷嗷直叫,扭的班小花都有些抱不住他了。放完了炮仗,两大人一小孩儿,粉开心的上楼回家了。陈彩凤正在打电话,班小花在壮壮嘴边嘘了一下,示意他小声。
壮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肉手做贼似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这孩子到底是傻还是尖啊?
班小花暗搓搓的磨了磨牙齿。
“恩…恩,都挺好的,妈就劳你们费心照顾了。”陈彩凤的脸上有着些不安,手指也无意识是的缠着电话线,声音中带着几分紧绷:“…恩,小树早就出来了……不!不会在犯法了……花儿也挺好的……”
班小树似乎察觉出陈彩凤再给谁打电话了,一张本来兴高采烈的脸蛋,渐渐的就没那么多笑容了。
“怎么了?”班小花微歪了下头颅,轻声问道。
“哼,指定是给老家那边打电话呢!”班小树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说道:“真不知道妈咋想的,奶都对咱家这样了,她还愿意上杆子往上凑,真忘了那老太太当初是怎么对咱家的了?”
陈彩凤是天海的本地人,班小花和班小树的父亲则是东北人,当初陈彩凤和班父谈恋爱,班家老太太就百般不同意,没少在中间搅合,不过班父主意正,最后到底还是娶了陈彩凤,老太太除了班父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老太太这人偏心的没边儿,班父在三孩子里就像是后养的似的,连带着班小树和班小花也成了不值钱的破烂货。
“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心眼儿有多偏又有多狠。”班小树冷笑道:“当初咱爸出了意外,保险公司赔了几十万块钱下来,咱奶听到消息,直接带人上门来闹,妈弄不过她,结果那些钱,一分没留,全进了她的腰包。”
彼时,父亲横死,他因一时激愤动手伤人进了大狱。家里就剩下软弱无能的母亲与年幼的妹妹,正是需要亲人抚照关怀的时候,而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狠狠捅了他们一刀。
这种痛,这种恨,班小树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班小花听了这话也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的曲折,随即也是恼火了起来,这种长辈确实过分了一些。
陈彩凤挂了电话,一回头才发现姑娘儿子都回来了,眼见班小树眼神凶凶的,她心里一虚,不自在的开口解释道:“是,是你大娘他们先打来的!”
“打来的你就接啊!”班小树气冲冲的喊了句。
班小花手肘轻撞了他一下,班小树脸色僵硬的哼了声,直接接过壮壮往浴室里走去:“……走,咱洗澡去!”
壮壮很乖的哼唧了声。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淋浴声,陈彩凤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肩膀耸拉了下来。
“电话里头说什么了?”班小花抽出条纸巾递给了母亲。
陈彩凤擦了下眼睛,语带感伤的说道:“没啥,你奶奶身体挺好的,你大伯家的天明,明年要考大学,想报咱们天海这边的,托我多打听打听这方面的信息。……花儿,妈知道,你和你哥哥对奶奶那边都有意见,可她毕竟是你爸的妈啊……”陈彩凤哽咽的说道:“我前些天还梦见你爸爸了,我知道他是放不下,放不下咱们,也放不下老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