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待会儿再练。”
陈毓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再坚持一会儿。”
虽然师父师祖瞧着,自己的马步已是厉害的了,陈毓却觉得还差着不少——也就在回来的这几个月,才日日不辍的扎马步,比起上一世大哥足足让自己扎了三年马步而言,委实还差的多呢。
顾云枫不由有些惭愧——怪不得爹和爷爷都喜欢的小毓什么似的,和小毓比起来,自己就是太不勤奋了。
竟是也站住脚,又耍了一套拳法,直到柳云殊看不下去了,亲来跑过来拽两人:
“好了好了,这么辛苦做什么?瞧瞧,这都晒成什么样了。”
还咽下了一句话没说——等云飞大哥回来,一个打一百个都不在话下,就是俩小家伙啥都不会,有云飞大哥在,还有谁敢欺负不成?
死命拖着两人到了树荫下。
陈毓也是渴坏了,接过绿豆水一饮而尽,随意在嘴上抹了一把道:
“明儿个中元节,我要去庙里上香,就想着今儿个索性多练会儿……”
顾正山摆了摆手道:
“明日里武馆也准备闭馆一天。须知练武不急在一时,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罢了。”
陈毓忙点头受教。
旁边的顾云枫却是来了兴致,凑到陈毓耳朵边小声道:
“阿毓你明日要去哪个庙里?不然,我们一起去东元寺吧,那个庙可大了,山上还种的有很多果子,咱们上完香,我带你去玩一番……”
“就你自己吗?”陈毓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旁边的大嫂——眼瞧着大军回返的日子一日日逼近,陈毓的心也是越吊越高,要知道上一世顾家出事,可不就是在这几天?
也因此,这几日,陈毓几乎日日都往顾家来,来了之后要找的第一个人也必是柳云殊,还派人盯住了朱炳文。好在柳云殊这边安好,朱炳文那里除了时常跑来偷瞧大嫂外,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眼瞧着大哥就要回来了,中间可千万别再出了岔子才好。
“我陪着大嫂去的。”顾云枫倒也不瞒他,“你也知道的,大嫂父母都不在世了……”
“好,东元寺就东元寺吧。”陈毓点头应下,又嘱咐道,“对了,明日上香的人多,又有女眷,二哥记得多带些人在身边。”
“怕什么?”顾云枫却是一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呢。”
“不是还有我们家嘛?”陈毓也不和他掰扯,态度却是坚定的紧。
顾云枫是个实在的,不但没有恼,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我这脑子,把这个茬忘了。你放心,我明儿个一定多带些人。”
两人告别后回家,李静文早已经把香烛烟火之类的给准备好了,又亲手给陈秀陈毓一人做了盏河灯。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人便早早的起来,李静文和陈秀坐车,陈毓骑马,只是刚骑上,李静文吓得就从车上下来,死活非要陈毓也坐车里去,陈毓无法,只得弃了马——天知道自己马术很娴熟的好不好。
到了东元山脚下,顾家人已经在候着了,陈毓跳下车来,不由皱了下眉头,却是来的不过是顾云枫并三个师兄罢了,而这三个人中,除了年龄最大的名叫刘正阳的师兄外,其他两人也就和顾云枫差不多大。
加上坐在车里的柳云殊和丫鬟,满打满算也就六个人罢了。
“人已经不少了啊。”听陈毓说人少,顾云枫嘿嘿直乐,“小毓不知道,每到这一日,咱们家的武馆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家里的师兄几乎全让人请去了,而且往年也就是我和嫂子两个人罢了。”
便是这三位师兄,也全是给陈家人准备的。
人都来了,就是少些也没法子,陈毓只好闭了嘴,却是千叮咛万嘱咐柳云殊,待会儿一定要和自己娘亲和姐姐一道,切莫一个人贪玩走的散了——
不是陈毓多心,实在是这个大嫂虽是已为人妇,却依旧是跳脱的性子,和文静秀气的娘亲和姐姐当真是大相径庭。
一番话说的柳云殊脸都红了,李静文也有些不好意思——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怎么越来越觉得儿子也是了呢,很多事,比他姐姐考虑的还周到。
只是自家人面前当管家婆也就罢了,怎么对着外人也是如此?
瞧着柳云殊半是开玩笑半是解释道:
“顾娘子莫怪,我这儿子委实操心的惯了,便是我日常有什么想不到的,也是他前后跟着提醒呢。”
柳云殊忙摆手,眼圈却是有些发红,“小毓这是真拿我当他亲姐姐了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
因父母俱亡,自己从小到大,就跟个野丫头似的在外面疯跑,爷爷也好,顾家人也罢,自然也是对自己极好的,却俱是不善言辞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啰里啰嗦的嘱咐这么多——
自己不但不会怪,这心里可真是,甜滋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