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个照常跟在陈毓身边的小七,还站在原处。当下一挑眉,就要喝骂。
却不妨小七冷笑一声,抢先道:
“蠢货,闭嘴!今儿个书院的事,我已然派人禀报师尊,既然你们王家这般没家教,犯错在先不说,还胆敢侮辱沈大哥,就得有承受后果的代价!”
这也是之前陈毓嘱咐的——既然王家人都不怕闹大,又何必帮他们藏着掖着?
已然走了几步的沈胤明显听到了这话,顿了下,终究没有回头。
王朗犹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小七这么威胁自己,只觉好笑之极:
“好好好——”
一句话未完,却是传来一声断喝:
“住口!”
王朗回头,却是自己父亲王行,正急匆匆而来。一声“爹”刚叫出口,就被王行一脚踹倒在地。
而这还不是事情的最后结果,第二日,就传出了王府一个姓乔的姨娘忽然暴亡的消息,而且那之后,每到中午人最多的时候,王朗就会被王家人拖着到距离沈家最近的十字路口痛打,一直到第五日上,王朗一次次被打的浑身是血,直到最后昏死过去,王家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丢下王朗扬长而去。
因闹不懂王家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图,其他人虽是诧异,却也不敢多管闲事,倒是郑子玉听说后,连忙赶了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朗,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忙令人抬起来往医馆送,浑然不知,远远的路边,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垂涎三尺的瞧着自己……
不是严宏,又是哪个?
严宏也没有想到,被禁足了这么久,甫一出来,就瞧见了郑子玉这样的极品——这西昌府倒是地杰人灵!
“少爷看上了那个小白脸?”下面的家丁自然熟知自家少爷的喜好,见此情景忙不迭上前凑趣,“不然小的去打听打听?”
严宏点头,眼睛却是根本不舍得从郑子玉身上挪开。
那家丁倒也是个能干的,很快回返,脸上神情却是有些为难:
“少爷,那个小白脸,怕是不好动——”
“怎么?”目送郑子玉扶着王朗离开,严宏这才转回头。
“少爷听说过威远镖局的名头没有?”那家丁小声道,“这郑子玉,是威远镖局的小少爷。”
却是方才打听了才知道,郑家在这西昌府也算是颇有名气,家中七个儿子除郑子玉外个个身手了得,又因郑子玉生的甚肖乃母,一家人都对他宠的不得了。
之前就出现过曾经有纨绔想要调戏郑子玉,结果便宜一点儿没占到,就被郑家人堵住打了个半死。
那家丁抖了下,就自己这少爷这小身板,怕是真不够郑家人捶的!
严宏的神情明显有些晦气,却依旧不死心,眼睛慢慢落在郑子玉护着的王朗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无妨,咱们可以找帮手吗。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等那王朗能动了,带过来见我。”
与此同时,陈毓也在加紧寻找一个叫郑庆阳的人——
上一世的那场□□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即便陈毓这样远离西昌府占山为王的山贼也知道那为首挑起叛乱的人的名字,可不是叫做郑庆阳?
早在知道父亲竟是调到了西昌府做知府时,陈毓就动了杀机,暗下决心,即便那郑庆阳这会儿还没犯事,可若是杀了他一人,能免去一场兵灾,挽救上万人的性命,那自己也绝不会手软。
只是让陈毓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单只一个西昌府,这会儿就已找出了五个名叫郑庆阳的人。
除了排在调查表上第一位是威远镖局的大少爷外,其余五人尽皆是一般百姓。
只是就这些人眼下的情况来看,竟是全不符合将来会引兵作乱这样的条件——
毕竟,大周朝已是百年盛世,平日里民愤并不大。天灾的话,又注定了和朝廷无关,这种情形下起兵造反,表明那人要么本就是穷凶极恶之辈,要么就是家境赤贫,活不下去了才会铤而走险。
而且从那人造反后取得的成绩而言,当是个胸中有韬略的。
再看手里这几个人的情形——要说最符合推测的,就是威远镖局的大少爷了。可威远镖局的大少爷却是出了名的义薄云天,更兼家境富足,即便遇到水灾,家里绝不会缺吃少喝,这样的人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扯起大旗走上灭九族的造反的路子。
至于剩下的这几人,有农夫,有商人,还有一位直接就是位盲人,这样的普通人,怎么也不可能领导一场战争。
到得最后,陈毓悲哀的发现,名单上这几人,竟是没有一个符合造反的条件。
难不成是后来从其他地方涌入西昌府的人
扔下信件,不由长叹一口气——却原来即便脑子里有关于未来的信息,有些事却依旧是无法做到的,就比如说确定匪首郑庆阳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