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朱庆涵抽了抽嘴角,这个老成,倒是个精的,明明柳玉书和大理寺要抓的人是陈毓,他却偏要把自己扯进来。到这时候已是笃定了陈毓和国公府必然有关系。
当然,即便不是为了给成家面子,这些人既是想招呼自己兄弟,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小侯爷?外面的褚安亮脸色就变了一下——
柳玉书不是说,里面就是个穷翰林的小舅子吗,怎么又变成什么小侯爷了?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
“那就麻烦各位兄弟了——把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全都给爷丢出去!”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褚安亮怔了一下,还未想清楚对方是谁,成家护卫已经动了手,耳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包括褚安亮和一直在哀嚎的柳玉书在内,一众人等就被直接从楼梯上踹了下来。
更可悲的是这一滚可不是一层楼梯,竟是足足从顶楼一直滚到最底层。
看到接二连三从楼梯上滚落的褚安亮等人,等着看笑话的方名学神情都扭曲了——
这陈毓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可是大理寺的人啊,也敢下这般狠手?
褚安亮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腿也瘸了,衣服也烂了,连带的眼前金星直冒:
“反了,还真是反了!快去,禀告柳大人,带铁卫来——”
大理寺铁卫是专门针对穷凶极恶之徒的。
柳玉函的人来的倒也快,看到瘫倒地上的一众人等,脸上全是森然杀气——什么小侯爷,敢和大理寺对着干,那就是找死。
一挥手,那些铁卫鬼魅般往楼上而去。褚安亮和柳玉书尽管身上疼的紧,却也咬牙跟了上去:
“二弟/大人,待会儿可否先把那凶徒交由我等处置?”
“放心。”柳玉函声音不大,却是令人听着胆寒,“这般亡命之徒,不打残了,怎么肯听话?”
“还有成家护卫。”终是忍不住,褚安亮又加了一句。
“成家护卫?”柳玉函冷笑一声,“安亮你弄错了吧?是那亡命之徒的同伙吧?”
“对对对——”褚安亮不住点头,“大人英明。”
说话间,雅间的门再次被撞开,大理寺铁卫一拥而入。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柳玉函一字一句淡淡道。
却是没有预料中的激烈打斗声传来,那些铁卫进了屋子,就仿佛被人定住身形般,一个个全傻在了那里。
“还愣着做什么?”柳玉函冷声道。
“没听见我兄弟的话吗?还不把里面的这俩兔崽子给爷抓起来?”柳玉书浑身疼的火烧火燎的,心里的火也是往外一窜一窜的,“爷说过,一定会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把这两个狗娘养的混账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正自骂的起劲,却不妨里面一个声音道:
“我□□娘的!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外面那个满嘴喷粪的王八羔子给爷拉过来打嘴?”
一众铁卫旋即回头,竟真的一下扯住柳玉书的衣领,径直拖到了屋里,耳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响起,柳玉书的哀嚎声简直能把房间给震塌:
“哎呀,爱(二),弟,呜呜,走(救),我——”
柳玉函和褚安亮完全被眼前的情形给弄傻了,待得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挡在门边的铁卫,终于看清了一脸煞气端坐在桌子后的人是谁,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朱大人?”
褚安亮则脚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天爷,自己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房间里坐的,怎么是这个祖宗?也终于明白了铁卫方才为何如此反常——
须知这些铁卫可不是直接归朱庆涵管辖?
看到柳玉函进来,被铁卫押着的柳玉书以为来了救星,顿时拼命挣扎起来,嘴里还呜呜咽咽的咒骂着。无奈那些铁卫却根本不放,便是上座的两个“小兔崽子”也连眼皮都没眨。
饶是柳玉函听着啪啪啪的耳光声,肺都快气炸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冲着朱庆涵恨声道:“朱大人,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家兄——”
却被朱庆涵毫不客气的打断:“这是你哥哥?原来这老混蛋就是仗了你的势,才敢辱骂我侯府?狗娘养的,嘿嘿,我明儿个就上朝,怎么也要跟皇上讨个说法!”
说着冲铁卫厉声道:
“不打掉他一嘴牙,就不许停!”
柳玉函脸色一白——和其他功勋之家不同,诚毅侯府始终圣眷甚隆,朱庆涵的娘更是当朝公主。这句“狗娘养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是深究起来,却是连皇家也骂进去了。
想明其中利害关系,竟是再不敢说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柳玉书满嘴牙全被打落。却不敢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