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何雪仪的额上沁出,加上手上尖锐的痛觉,使她看起来奄奄一息。
温世和无动于衷,和手下拂袖离去。
何雪仪的脸和手果然被废了,医生说即使做植皮手术也于事无补,因为她脸部伤口周围的面部神经已经坏死,直接导致被植上的皮肤无法存活。而她的右手,虽然没有被截掉,但几乎丧失了执手能力。
她愤恨地教导敖志安为她报仇雪恨,但敖志安却因为她和吴忠祥苟且被媒体大肆渲染,令他被世人质疑和嘲笑的阴影,而对她不理不睬。
敖氏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敖睿手上,他哪里有能力与温世和抗衡?而且,敖志安也从温世和那里得知自己的母亲的确是在借温婉可的手杀人。
这就是敖家人世代相传,与生俱来的冷漠无情。
何雪仪开始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感到绝望了。
她恨不得扒光温世和的肉,喝光他的血。她一定要尽快出手解决温世和,如果她不出手,就只能等着温世和出手将她推上断头台。只要一想到最重的判刑死刑,她就浑身颤栗不已,她何雪仪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
某日天气晴朗,郭哲明到龙家找若桐。保姆小慧告诉他,若桐正在后院替花草松土。
若桐穿着白色的纯棉衣裙,弯着身子用铲子轻轻地敲松花圃下的泥土。微风掠过,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有几缕拂在她清瘦的脸庞上,越发显得她肤如凝脂,朱唇柔媚。她却丝毫不理会吹乱的头发,依然专心松土。那样的恬静安宁,仿佛与世隔绝,所有的人间浊气统统离她而去。
当郭哲明踏入后院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画面。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视线离不开那个柔美的纤细人影。
当若桐的腰开始出现酸痛后,她才站直身子准备稍作休息。
“哲明?”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前方,仿佛失魂了似的郭哲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郭哲明这才回过神,微笑地走到她身边。
若桐随手放下手中的铲子,招呼他在花圃旁边的凉亭桌椅上坐下。
郭哲明把香囊递给她,对她微笑道:“这个香囊,可以助你安神。里面有荞麦壳,夏枯草,合欢皮,夜交藤,菊花,决明子等具有安神作用的中药,你可以放在床头。”他的声音轻柔如春风。
他知道她夜晚常被噩梦侵袭,于是便到药店买了数味安神药,就是为了能让她睡个好觉。
香囊是蓝色的丝绸,口子是活动式的,可以随时替换香囊里的东西。绣工图案以花草为底,“吉祥如意”四个字为寓意。针脚非常好,手工也细致。药香从里面淡淡地飘出来,增加了它的雅韵。
“这个香囊很漂亮!”若桐微笑道。
郭哲明笑着点点头,然后道:“这是我母亲绣给我的,我一直搁在箱底没用。”
若桐立即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是你母亲为你绣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郭哲明的脸色渐渐地黯淡下来,看着若桐不言不语。
“怎么了?”若桐不解。
郭哲明的目光如水般温柔忧郁,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心中有如薄刀轻轻滑过。直到若桐的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时,他才缓缓地开口:“若桐,我母亲病了,所以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他早就告诉母亲自己要回故乡安居乐业,没想到若桐突然出现了流产事故,所以他便暂时留了下来。但可能是母亲过于思念自己,所以病倒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
“那你快回去!”若桐为他着急。
郭哲明心一紧,然后突然伸出手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目光烔烔地看着她。“若桐,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我的故乡是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那里没有都市人的势利和复杂,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若桐心一慌,然后迅速抽掉自己的手,略显羞窘又冷漠地说:“哲明,请你不要忘记我已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