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老人转过头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柳毅一动不动。
全身都无比警惕。
他不知道老人转过了头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外乡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忽然,老人居然开口了。
“你在问我?”
柳毅皱着眉头问道。
“这里只有你一个外乡人,老婆子不问你,还能问谁?”
老人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了,脸上还有一大块老年斑。脸上的皮肤就如同松弛的老树皮一样? 充满了褶皱? 看起来已经非常苍老了。
不过精神头似乎还很好。
柳毅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异芒? 随后沉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安家村。外乡人? 你是不是迷路了?我们这里可常有人迷路。”
老人善意的提醒道。
“迷路?不,我不是迷路,我找一个人。他叫安元生? 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柳毅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精芒。
这里是安家村,但却是黑棺当中的安家村。
看起来很正常,但其实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安家村十三年前就卷入到了一起怪异事件当中,消失无踪了,怎么可能还在?
就算还在,里面的人也肯定都死了。
因此,柳毅问了老人“安元生”,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这个安家村里有没有安元生。
“你是说生伢子啊,他是行脚商人,出去经商了,要到年底才会回到村子里。他家婆姨和孩子都在村子里,我带你去一趟吧。”
老人看起来很和善,主动要带柳毅去找安元生的家人。
柳毅皱了皱眉头,心里在盘算。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他也想进入村子里,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还阴森恐怖,充满死寂的村子,怎么会一转眼又变成生机勃勃,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的场景?
只有进入村子里,才能知道真相。
柳毅便一步一步,慢慢跟在了老人的身后,走进了村子里。
老人在村子里似乎很多人都认识,一路上许多人都和善的与老人打着招呼。
“对了,还没问你,你找生伢子干什么?”
老人似乎这才想了起来。
“我在外面和安元生一起做生意,欠了安元生一笔钱。已经好几年了,可总也找不到安元生。后来知道安元生在安家村,就索性干脆给他送到家里来。”
柳毅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哟,现在欠钱主动找上门来还的人可不多了。生伢子这些年做生意挣了一点钱,但也没到富裕的地步,家里生活也很苦。你能主动来还钱,想必也是个好后生。”
老人深深的看了柳毅一眼,又继续带着柳毅上路。
很快,老人在村东头的一座院子外停了下来。
她对着里面的一名妇人喊道:“宝娃他娘,你家来客人了,说是生伢子在外做生意的朋友,你快出来迎接。”
院子里,一名穿着粗布麻衣,带着发钗的妇人闻言打开了房门,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我叫柳毅,是安元生的朋友。”
“柳毅?好像没听当家的说过。家里有些乱,你不嫌弃的话就请进来坐一坐吧。”
虽然疑惑,但妇人还是侧身将柳毅请进了家里。
老人也没有跟着进来,转身渐渐离开了。
柳毅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
有一些鸡鸭在叫着,地面上还有一些鸡屎。
甚至还有小孩子撒的尿,让地上看起来很脏乱,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这是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妇人给柳毅上了一杯茶,但柳毅看了看,也没有喝。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和安元生一起做过生意,曾经欠了他一笔钱。嗯,大概五十两银子,我给带来了。不知道安元生什么时候回来?”
柳毅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
大概有五十两。
反正他随身都带着一些银子、黄金。
妇人看到桌上的一大锭银子,顿时眼神发亮。
她立刻上前,急忙从桌子上一把抓过了银子,眉开眼笑的说道:“当家的出去行商去了,每年大概年底才会回来。你来的有些早了,若是年底,肯定能见着他。”
“年底?”
柳毅若有所思。
两个小孩,大概五六岁,从屋子里跑出来,互相追逐着玩耍。
阳光照在院子里,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和谐。
就仿佛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村子。
可是,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黑棺里,会有这么一个正常的村子?
柳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
“啪”。
忽然,两名正在相互追逐玩闹的小孩子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名小男孩的额头猛的磕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小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并且大喊道:“娘,娘,我的头掉了,快把我的头捡起来……”
柳毅正端着茶的手猛的一僵。
他的脖子仿佛变的僵硬了起来,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得头磕在地上,居然直接就掉了。
在地上滚了几圈。
另一个小女孩还在笑嘻嘻的从地上捡起了头颅,跑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努力”的安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这一幕,看得柳毅心头一片冰凉。
他猛的转身,看到了妇人正急匆匆赶来,看着柳毅时,似乎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只是,在柳毅的眼中,妇人脸上的笑容,此刻似乎也变的无比的诡异,直让他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