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幸!”张宁珊站了起来,“你还想不想成亲了?”
“想不想有差吗?左右都是假成亲,吉服上绣什么很重要吗?”张宁珊若是态度好点,起码在下人面前给她留些面子,她或许可以配合着演点戏,可现在全府的人看她的眼神要么是同情要么看笑话。
张宁珊闻言沉默了,掂了掂手中的纸,虽说是假成亲,可该准备的东西她都亲自过问,一丝一毫都不想凑合,她想就算三年后与张幸和离,起码此次成亲能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谁知道她处处上心,这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穿吉服!”张宁珊红着眼,倔强的不让泪掉下。
张幸闻言身子颤了颤,直觉告诉她张宁珊快哭了,忙抬起头,想过去如以前一样轻轻搂进怀里,刚迈出一步便止住了,微微一叹道:“就绣牡丹吧,你不是偏爱牡丹嘛!”
“可是,张妈说,吉服绣鸳鸯婚姻能长远。”张宁珊缓缓坐下。
“你我总归不一样,就绣牡丹吧,等以后……”张幸双眸也微红起来,“等以后你嫁给心仪的男子时再绣鸳鸯,长长久久,多好!”
张宁珊闻言侧头看向张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情不自禁的抬笔在纸上写下鸳鸯二字。
晌午,钱昱偷偷离了家,跑到城南。成亲前一天,是不准见面的,可她总放心不下,想了又想,干脆见一面,稳稳心神。
钱昱在宅院门口徘徊许久,终是没有从前门进,绕了半圈,拿钥匙打开后门,一路躲躲闪闪进了东厢房。
“阿昱?”苏玉兰正往箱子里放衣服,瞥见钱昱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头一晚不让见面的嘛!”
“我这心七上八下的,见不着你总放心不下。”钱昱说罢想起今早,简直坐立不安。
苏玉兰一边放衣服一边道:“有啥不放心的,我还能跑了不成了?”
“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怕出点啥状况。”钱昱说罢摸了摸心口,她现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结婚,见过家长的,成亲后还会有女儿,这让她觉得处于梦幻当中,幸福得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苏玉兰走到门边,轻轻打开瞧了眼主房,随后关上门道:“能出啥状况,你怎地比我还紧张,好了,见也见过了,快回吧,不然待会被娘看到,少不了一顿训,明天就能见着了,很快很快。”
“玉兰,明天早点起,早点打扮,我让表弟早点过来迎。”钱昱握了握苏玉兰的手。
“急的啥,起的再早,也要等到吉时才能走啊!”苏玉兰嗔了钱昱一眼。
“瞧我,急糊涂了。”钱昱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道:“那你明天想吃啥,我今天给备好了,明天拿到新房,偷偷给你,吃着垫垫。”
“就你上次买的桂花糕吧。”苏玉兰说罢,抬眼问道:“阿昱,这样会不会不吉利?”
“怎么会,老辈的风俗而已,折磨人的。”钱昱摇了摇头。
苏玉兰闻言凑近钱昱,窝进其怀里道:“既然不会不吉利,便多备些吧,尤其是水,一整天不让吃还行,可不让喝,非的渴死。”
“好,听你的,明天我装一竹筒水,放在枕头下,屋里没人时,你拿出来喝几口。”钱昱说罢闭着眼深呼吸,将苏玉兰的发香狠狠的闻了闻。
“好了,估计娘快过来了,你快走吧!”苏玉兰不舍的分开钱昱,走到门边,自己迈了出去,见院中无人,便朝屋里的钱昱招了招手。
钱昱见状走了出去,匆匆吻了一下玉兰便从后门离开。
一夜,庐陵小县,几家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钱昱便身穿吉服在院子里忙活,钱家的沾亲的妇人们,也纷纷上门帮忙,她们可是早就听说,昱哥今朝发迹,酒席全是山珍海味呢!
小姑李钱氏带着女儿李淑娴早早就来了,将钱昱那屋,装扮的十分喜庆。
桌子上大红花烛整齐摆放,炕上红床单红褥子红被子一片红艳艳的。窗上门上也贴着大红喜字,整个钱家热闹的狠。
“娘,瞧见没,哥脸上的笑,和上次比起来,啧啧,天壤之别啊!”李淑娴瞧着忙的不亦乐乎的钱昱,转头对着母亲调侃钱昱。
“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去,把你大表哥大表嫂他们叫过来。”小姑李钱氏一边刷锅一边吩咐道。
“那请大舅母和外祖母不?”李淑娴抿了抿嘴问道。
“怎能不请,不可少了礼道。”
李淑娴闻言转身跑了出去,一会扶着钱赵氏进了小院。
“婆母来了啊,先去屋里坐吧!”钱母说罢引着婆婆去了自己屋里,“花轿到时还早着呢,您先随便吃些。”说罢将糕点端到婆母跟前,今日是儿子大婚之日,绝不能闹出矛盾来,不然这婚姻怕是不顺。
此刻,钱家小院挤满了亲戚和街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少时,钱家门前响起了爆竹声,清除晦气,迎来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