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这一身酒味,就不进去了,屋里头暖,又不好开窗,酒味难很散去,对你身子和孩子都不好。”钱昱支起身子,捂着心口,“你先进去吧,我等酒味散散。”
“你呀,没那个酒量还喝,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这下可遭罪了。”苏玉兰说罢坐在榻边,抬手顺着钱昱的心口,“下回可得记着。”
“下回再也不敢,这酒真的烧的慌。”钱昱说罢头一阵阵眩晕,捂着嘴站起来,拉出榻下的痰盂,呕吐起来。
苏玉兰见状怎地不心疼,这不是找罪遭嘛,拍了拍钱昱后背道:“吐出来就好,能舒服些。”随后向紫鹃招了招手,示意倒茶。
钱昱漱了口,仰在榻上,哼哼唧唧的,也不喊疼,只是蜷缩着身子,那个模样让苏玉兰都急出眼泪来。
苏玉兰脱了鞋,上了榻,将钱昱微微扶起,让钱昱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抬起手轻轻为钱昱揉着太阳穴。
“这里。”钱昱哼唧几声,握着苏玉兰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你好了,看我不打你。”苏玉兰嘴上说着狠话,手却一下一下顺着钱昱的胸口。
“紫鹃,去前头请佑安来。”苏玉兰实在无法,只得让紫鹃去请梁佑安。
梁佑安此刻也有些轻飘飘,不过好在酒量好,进了外间,搭在钱昱脉上,收手道:“嫂子,我哥这是喝伤了,我瞅着哥才饮十几杯,怎地就这般了?”
“她平日不大饮酒的。”苏玉兰低头瞧了瞧钱昱。
“我有个好方子,我给哥去药铺抓药去。”梁佑安说罢站起来,“嫂子,别担心,喝了我的药养两天准好。”
梁佑安走后,钱昱费力睁开眼道:“玉兰,你进里屋去吧,我好些了,快些别冲着你和孩子。”
“你既知道,还喝。”苏玉兰嘟着嘴,她实在太气,气钱昱平白的自己个伤了身子。
钱昱闻言后悔不已道:“今儿个不是高兴嘛,脑子一时想岔了,竟想学出个放浪形骸的模样,再说,我还从未大醉过,早知道,我就收敛一些。”
“快些别说了,省着些力气吧。”苏玉兰既心疼又气得紧,“明儿个就过年了,你倒学会嘚瑟了。”
“好玉兰,莫说了,我都要羞死了。”钱昱只觉得脸越来越红,她钱昱以前一直乖乖的,难得想醉一回,还伤着了,真丢人。
“先躺会子吧,现下可别睡着了,待会佑安拿回药,喝了再睡。”苏玉兰扯了枕头放好,“睡一觉就爽落了,以后长记性就好。”
钱昱唔了一声轻轻躺下,她当真是再也不敢了。
梁佑安取了药让厨娘熬好了,便给钱昱送去,这一碗药下肚后,钱昱便闭上眼,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巳时,睡了一大圈。
钱昱醒了挣扎坐起来,在床边呆呆的坐着,此刻她身子倒还算爽落,就是乏的紧。
“醒了?”苏玉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随后便坐回桌前,拿笔练字。
钱昱咕咚咕咚的全喝了进去,“玉兰,我肚子有些饿了,让紫鹃把晚饭端进屋吧,我在屋里头吃。”
苏玉兰闻言白了钱昱一眼,起身去外间吩咐紫鹃端饭。
此时,外面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钱昱懵懂的看向苏玉兰,疑惑道:“我怎么睡到里屋来了?还有,外面干什么呢,怎么放起爆竹来了?这都放了明儿个一早放啥?”
苏玉兰闻言抬起头,随后又低头写字道:“问那么多干嘛,快些把衣服穿上吧,别冻着。”
钱昱闻言伸手拿起叠好的新衣,拿在手里瞧了瞧又放下,取了一件旧衣穿上,听得外面又噼里啪啦的响起了,便趿着鞋出了屋。
“玉兰,日头怎么在东边?”钱昱急忙忙跑回来。
苏玉兰心头火气还没出,可头一回见到钱昱呆愣愣的样子,没忍住便笑了。
“还醉着呢?今儿个三十,新年了,还不换了新衣去!”苏玉兰嗔了钱昱一眼。
钱昱闻言还是懵懵懂懂的,随后不可思议道:“玉兰,我睡到过年了?哎呀,你怎地不早说,我刚还央着吃晚饭呢。哎,这酒害人呐,误事,误事,以后喝不得多。”说罢抬手锤了锤额头,她钱昱长着般大就没做过这般丢人的事。
“好了,别迷糊了,快换了衣裳,给娘拜年去。”苏玉兰说罢放下笔,走到钱昱跟前摸了摸钱昱心口,“现下可还难受?”
“比昨儿个强多了,就是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力去。”钱昱一边说着一边换着新衣服,扭捏着小声道:“昨儿个,我,我太不是了,让你跟着担心,以后我一定顾着身子。”
“本来我还气着,听你这般说了,此番便算了。”苏玉兰说罢替钱昱理了理衣领道:“走吧,拜年去。”
钱昱闻言抱着苏玉兰的腰,吻向苏玉兰,道:“多谢太太宽容,给太太拜年,祝太太早生贵女,阖家欢乐。”
“一边去,出门次数多了便回来贫,竟在外面学些油嘴滑舌的腔调。今儿个过年,不与你多做计较。”苏玉兰说罢便往外间走,走到小门前回头笑道:“阿昱,新年吉祥,也祝你早得贵女,阖家欢乐。”
钱昱闻言,笑着走近,摸了摸苏玉兰还未隆起的肚子道:“女儿新年吉祥,要在娘胎里过个好年,昨儿是爹爹不是,从今儿爹爹好生伺候你娘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