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运输风险”陶清自己嘀咕着,看向钱昱道:“钱东家当真不是俗人,我竟第一次听见货物运输风险这样的句子。”
钱昱闻言摆了摆手道:“我不过也是听人说的,觉得有些道理而已。”
“哦?陶清自认从小走南闯北,听到的奇言也不少,可是,钱东家说的却前所未闻,钱东家何必自谦?”陶清说罢给钱昱倒了一杯茶:“莫不是不把陶清当友人?”
陶清最后那一问,巧笑颜兮,眉眼之处尽是美态,一时间钱昱竟有些晃神,随后强做镇定地摆手道:“哪里,哪里,陶小姐多想了。”
陶清将钱昱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浅浅扬起,笑道:“钱东家,觉得陶清之貌何如?”
“陶小姐聪慧过人,当不会问如此肤浅之事。”钱昱低着头,她不可否认陶清之美确实倾城,她之前就说过,前生今世陶清是她见过容貌最美的人。
陶清闻言面有难堪之色,她之前确实不以自己容貌为喜,今儿个也不知为何竟问起钱昱来。
商队在女儿国呆了整整十三天,最后一天,钱昱让人将换来的人参抬上四艘船上。
钱昱看着正在四艘船上忙碌的伙计们,对着身边的华泉阳道:“这人参还是提早运回去的好,若是随我们去天堑诸国时间太久了。泉阳,你带着几个人将人参运回,和康先生商量一下,不用等我回去,你们自行销往各地就好。还有这个,到了庐陵把这个包袱交给我夫人。”
华泉阳闻言急道:“我若回去,接下来东家就要亲力亲为了。”
“呵呵,别忘了我以前也是跑街出身,以前受得了苦,难道现在就金贵了?”钱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盖有商号东家印章的一张纸递给华掌柜道:“今儿个你便带着伙计们启程吧,把这个交给康先生,这批人参就靠你们了。”
华泉阳面上还有些迟疑。
“我这还有郭秀才可以帮衬,你运回这批人参,可是大功一件。”钱昱说着拍了拍华泉阳的肩膀道:“走吧!”
华泉阳闻言只得朝钱昱拱手作别道:“东家放心,这批人参我一定安全送回,若是有差池,您唯我是问。”
“风雨难测啊,泉阳。若是遇到危险,可弃货保人。”钱昱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从不指望每一次都一帆风顺。尤其有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人所不能抵挡的。
华泉阳闻言一愣,钱昱大概是他跟过最看的开的东家了。
四艘船装满了人参,华泉阳和和善药堂的娄掌柜作别各自的东家,杨帆回程。
远在庐陵的苏玉兰无事经常到码头的亭子里小坐,有时和李淑娴一起,有时独自前往。
钱昱走后的第三个月,华泉阳的船只驶进了庐江。苏玉兰在亭内远远望去,隐隐约约瞧见个钱字,吃惊不已。钱昱走了方才三个月,怎地这般快就回来了。
商船渐渐靠近,苏玉兰看的更加清晰。不可思议的同时却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喜悦,她提起裙摆便往岸上跑,下了石阶,在船舶停靠的地方等着。
商船一艘艘靠岸,华泉阳下了船,瞧见苏玉兰便作揖行礼:“太太。”
“嗯,你们怎地这般快便回来了?”苏玉兰说罢便往船舱里看。
“是东家让华阳先把这批人参运回来。”华泉阳说着便瞧见苏玉兰脸上淡淡的失望。
“这样说,你们东家没有回来?”苏玉兰喃喃自语。
“是没有回来,不过东家托我给您带回了这个包袱。”华泉阳双手呈上。
苏玉兰接过只觉得一沉,微微打开只见有许多不曾见过的首饰,苦涩一笑。
“有劳华掌柜了,那你们先忙,我就先回了。”苏玉兰说罢一步一步往回走,背影有些落寞。
身在女儿国的钱昱料不得这一幕,此刻整装待发,向天堑国驶去。
船头上,钱昱瞧着精神满满神采奕奕的陶清,不禁问道:“连日奔波,陶小姐的精神怎地越来越好了?”
“陶清自幼随父经商,早就习惯了。”陶清面向大海,双手靠在船上,轻声诉说着:“我很小的时候,亲娘便去世了。我爹后来续弦,后娘待我不好,便被我爹给休了。从此我爹就再也没有续弦,带着我走南闯北。我也改扮男装,练就了刚强性,藏起了女儿柔肠,曾立志要做个俏立商界的女津商。”津商有着二百多年的历史,生意做到了大周各个角落,陶清就是津商陶德怀的女儿。
钱昱闻言好生打量眼前的女子,眼前这个人一次一次让她惊讶,在封建社会能有这份志气,她不得不服。
“钱东家,纵容陶清生的好看,也不用这般盯着瞧吧?”陶清笑吟吟地瞧着钱昱。
钱昱闻言脸颊红了起来,她不否认陶清身上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质,可她只是单纯欣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