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些准备的妙华公子,睹状赶紧纵身过去将飞落之人接下。就在他刚要安慰怀中少女时,低头一看,却见师妹的道袍瞬间已变成齑粉,露出内里完好无缺的亵衣纹样。然后,这位面如金纸的妙华女徒,猛然一大口鲜血喷出,洒在他的雪白道袍上,宛若点点鲜红的桃花。
“那上清道徒,用的却是邪法!”
望着怀中双目紧瞑、濒状若死的小师妹,之前一直压在心底的怀疑,此刻终于在这位与田仁宝交过手的妙华弟子心中,彻底爆发出来!
此时,已经有几位妙华女弟子奔过来,见着师姐尴尬情状,赶紧拽过一袭披风给她盖上。目睹此景,想起刚才师妹道袍的碎裂情状,向来谦谦有礼的南宫秋雨更是愤怒异常。于是,那位正过来准备慰问一下的上清堂主,便很不走运的恰撄其锋,猛然就被他大力推开。这一下出其不意,醒言一个趔趄,都差点摔倒。
远远望见这情景,灵虚真人微微有些摇头。只不过,胜负乃比斗常事;有所损伤,也属正常。虽然心下有些不忍,但也只得叹息一声,便准备飞身上台,以嘉元会举办者罗浮掌门的身份,宣布本次比斗结果。
“呃?”
看向卓碧华落地之处的上清真人,目光还没收回,却发现身旁的老友张盛张天师,正一脸古怪的瞧向台上。
“又发生何事?”
心中紧张的灵虚掌门,赶紧转眼望向斗法台上,却发现高台上现在又凑得两人之数:
一位娇珑灵动的小女孩儿,正一脸狠色的舞着两把小刀片,将那位新晋的嘉元魁斗追得满场飞逃!
而此时,那位被人拒之千里之外正讪讪回座的少年,也看到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顿时,只见这位少年堂主趺足悔叹道:
“苦也!只离开一小会儿,却又让她跑脱~”
正郁闷着,却听高台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请问、各位师尊……为、何容得这小女娃、又来胡闹?”
原是正在台上极力闪避的田仁宝,奔跑中还不忘向台下叫屈。
见出了这样闹剧,心姓端正庄肃的弘法殿副殿长清溟子,觉着非常丢脸,便迈前一步,准备上台去把那个捣乱小女孩儿给捉下来。就在此时,一直凝目观望台上情形的灵虚掌门,却一伸手,将他挡回。
清溟好生诧异,刚要开口问询时,却瞧见向来一团和气的掌门,现在脸上竟是神色凝重。素来熟悉师尊脾姓的清溟,立时便噤口不言,只同他一齐朝台上看去。
“咳咳……”
觉着万般尴尬的四海堂主,也和清溟刚才一样心思,准备硬着头皮,再度上台捉回小女娃。刚一抬腿,身旁转出一人,柔声说道:
“禀过堂主,就让我去把琼肜妹妹抱下来。”
请命之人正是雪宜。
“也好!”
张堂主正乐得不用自己再去众目睽睽下现世,便爽快的答应了雪宜的请求。
只是,刚一顺口答话,却突然觉着哪处有些不妥;刚刚伸手挽回,却啥都没捞着——那位向来幽藏于千鸟崖上的梅花仙子,已经离地飘然而起,长袖生风,罗带飘飖,朝那巍巍高台翩然飞去。
又不知何时,广袤的飞云顶上已渐渐起了一阵卷地的凉风,于是这位飞天的仙子,便用纤手轻按着裙裾,意态羞恬的翩跹飞去……
“罢了,反正上次灵漪已编了个话儿搪塞过去。”
觉着今曰诸事不顺的少年,只好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不出意料的是,那位璎佩风带、绕身飘舞的飞天仙子,让所有不知她底细的道客,直看得是目瞪口呆、心眩神迷:
“莫不是我又眼花了?”
在所有情不自禁去揉抹双眼之人中,有一人,感受却更加强烈:
“我、我又看见那位提篮仙子了!!!”
这激动万分之人,正是道教知名的“妙华公子”南宫秋雨!
略去众人惊讶不提;那位今曰已饱受意外的四海堂主,到此刻总算松了口气:
“嗯,雪宜老成持重,这下应该诸事无忧了。”
再说台上;见雪宜姐姐飞上台来,那位正一声不吭只管追打的小琼肜,当即开口欢叫道:
“雪宜姊~你也是来和琼肜一起打他吗?”
听清小女娃儿这声叫唤,醒言心中暗乐:
“哈!你雪宜姊,才不会像你这样胡闹……咦?”
正以为天下从此无事的少年,却见那位后上台去的四海女门人,并没着忙去捉小女娃,而只管在那儿怔怔看着正被追得鸡飞狗跳、狼狈不堪的田仁宝。
“呃……莫不是今早出门冲撞了哪个方位的神灵?雪宜可千万别……”
“呀?!”
少年还没来得及祈祷,便已看见那位清泠婉柔的女子,在风中举起皓月般的玉腕,从头上秀发间,拈下她那根经年不换的绿木簪,然后……
在一片流辉丽影中,这支醒言已经不知道瞧过多少回的木簪子,竟忽的迎风化成一把流光溢彩的冰莹灵杖。缤纷闪华的碎影流蓝中,杖头处正绽成一朵碧气凝蕴的五瓣花萼。随着雪宜素手微振,这朵翠碧玉萼,正向周围纷散潋漾着一圈圈金色的纹漪。
“圣碧璇灵杖?!”
正自旁观的上清掌门灵虚子,见着台上女子迎风化成的兵器,眼中神色骤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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