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能发出乌拉声的陈福江从屋里端出一杯水递给耿二生,笑呵呵的耿二生接过水拉着陈福江坐下,“七哥,你俩能去猪场干活不?一个月1800,不过要在猪场住.....”
带着笑意的耿二生话音刚落,陈福海手中的扫帚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完全没有想到老耿家会让他们哥俩去猪场干活的陈福海、陈福江不是没想过去找找二生或是耿朝福,可老哥俩看看自身的条件,又看看村里那些健全的,老哥俩苦笑一下把那丝异动压了下去。
愣神的陈福海、陈福江让二生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心底有些犯嘀咕的二生不知道闷不吭声的老哥俩是啥意思。
工资低了?住房条件差?活累?巴拉来巴拉去,也没想明白的耿二生挠挠头皮抬头看向陈福海,“七哥...。”
就在耿二生琢磨来琢磨去时,回过神的哥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感激和苦涩让老哥俩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微点点头的陈福江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二生,俺俩不去了,你看看俺俩,一个不会说话,一个腿脚不好,咱屯子里不少能干的,你去问问他们吧。”
沉闷的回答让耿二生楞了一下,可随即细心的耿二生发现老哥俩眼中的那抹苦,仔细一想,耿二生就明白俩人咋想的,心底热乎乎的耿二生拽住了心底难受想要进屋的陈福江,“九哥,等会。”
停顿了一下的耿二生再次看向陈福海,“七哥,咱都一个屯子住着,你跟九哥啥样,俺二生知道,咱不说别的,你就说想不想去,要是嫌弃工资低,哪二生啥也....。”
“二生。”
耿二生的话音还没落下,满脸涨红的陈福海大声打断了耿二生的话语,低垂了下眼帘的陈福海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二生,不是工资的事,俺们是怕给你家找麻烦,你家哪猪场盖起来不易,这要是因为俺们哥俩在惹点麻烦,让大家伙不乐呵,俺们哥俩不成罪人了。”
嘟囔着把担忧吐出的陈福海让耿二生呵呵的笑了,摇摇头,“七哥,你说啥哪,猪场是俺家的,俺雇人还需要跟大家伙打招呼,别的不说,就说猪场那活又脏又累,工资还不高,谁乐意去....。”
别看耿二生心思少,其实耿二生有自己的想法,猪场找眼不?找眼,可真要是让个年轻的去,还真没人乐意,四十多岁的,基本上是家里顶梁柱,就猪场给的那点工资不好干啥,一把力气要是能行谁不乐意多赚点,也就陈福海哥俩因为残疾才留在了双鸭屯。
掰开了揉碎了,把屯子里这些老少爷们分析了一遍的耿二生让陈福海哥俩眼睛越来越亮,仔细琢磨一下,可真是,虽然猪场干活守家带地,可现在四十多岁的谁不想着多赚点赶紧给孩子娶媳妇,他们哥俩是没孩子,再加上身体残疾不乐意出去,这要是有孩子,早出去挣命了。
不管心底有着怎样的忐忑,到底在耿二生的劝说下,接下猪场的陈福海、陈福江定好明早搬到猪场住,送走笑呵呵的耿二生,老哥俩带着纠结和复杂赶紧收拾行李。
暂且不提一大早先行赶到猪场干活的陈福海,一夜好眠,吃过早饭的顾老三离开了双鸭屯,临走时,顾老三拽着耿天嘀咕了半天,嘀咕了什么,外人不知,就连耿二生等人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耿天的表情有点复杂。
渐渐甩在身后的双鸭屯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不在时不时的注视着倒车镜的顾老三抽出仍在一旁的软中,点燃夹在指缝的香烟,敞开的窗户袭来阵阵凉意和清新。
飞奔的越野车没有阻断顾老三快速转动的大脑,仔细推敲想了半宿的主意,回到家的顾老三拿出压在炕柜里的银行卡离开了家门。
一走就是两个月的顾老三,再次出现在耿天面前时,已经是入夏时分,头顶炙热的太阳,完全傻眼的耿天、耿二生在咩咩咩的叫声中看着穿着大裤衩大背心脚蹬自行车还带两狗的顾老三半响回不过神。
黝黑锃亮的肌肤下,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的顾老三扫了一眼羊群,又看了看傻啦吧唧的爷俩,到底没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