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楚青有孕的消息通过他们自有的传令方式通知出去后,两个人凑在一起犯了难。
——先前护送主子的时候,这快马加鞭的、日赶夜赶的、风餐露宿的……
也不知道颠着了小主子没?!
如果王爷日后算起账来。哎呦喂,兄弟们的脑袋还能不能安生地在脖子上待着了?
大家都知道秦楚青这个时候最易疲累,虽然心里头着实高兴,也不想因此影响了秦楚青的休息。开心过后,就赶紧让人扶了秦楚青回屋休息了。
秦楚青还没到院子,就见霍玉鸣正在院外踌躇徘徊,显然是在等她。
四顾看看,没有旁人,只他一个。
霍玉鸣忙道:“我让嫣儿先回去了。嗯,风有些凉,吹多了终究是不太好的。”
虽然他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虑,但并不似先前的痛楚和悲伤。
秦楚青心下了然,颔首道:“进屋说罢。”
去到屋子里,将其余人尽数屏退,只留下了烟罗在旁伺候。秦楚青这才开了口:“和嫣儿讲清楚了?”
“啊?哎。是、是的。”霍玉鸣挠挠头,嘿嘿一笑,“她倒是、倒是挺好说话的。”
看他如此,秦楚青知晓这两人怕是已经说通了,暗暗松了口气。忽地板起了脸,说道:“既是如此,你们两人心中有数就罢了。往后要少见面,需得一切安排妥当了才可以。”
霍玉鸣一下子没缓过劲儿来,第一反应就是驳斥,说话也顺溜了,梗着脖子不解道:“为什么啊?我们明明摊开说了后讲好了啊!”
“因为,你需要跟我一起回王府。这样旁的事情才能一一安排妥当。”
霍玉鸣没想到秦楚青直截了当地给他下了这么个定论,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转念一想,又慢慢垂下了头。
秦楚青似是没看到他眼中的挣扎,缓缓说道:“一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这趟回去,少不得要多点信得过的功夫好的人护送着。有你在,我更安心。二来,凌家是正正经经的官宦之家。就算凌太太巴不得嫣儿早点嫁出,但,她却从未想过要委屈了嫣儿。想要求娶凌家女儿,少不得要门当户对、还要依着礼数一步步地来。”
霍玉鸣知道,前面那一个,不过是顺口提起的借口罢了。若是他答应下来,秦楚青就把那个做为场面上的理由,让他能够有个得以对人说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后面那一个,则是推心置腹掏心窝的话语。
想他在外一个人闯荡,不过是个武师罢了。就算是敬王的弟弟,但,凌家又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在镖局混生活的武师?
但他回了敬王府,境况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堂堂正正的敬王府的二爷。配凌家,可谓是绰绰有余。
秦楚青短短几句话,就面子里子都给了他。他若再矫情,可真对不起这位嫂嫂兼往日的友人了。
霍玉鸣想通之后,低低一叹,也不再多纠结,直截了当地对着秦楚青一揖到地,诚恳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第二日的时候,秦楚青本打算去医铺一趟,寻梁大夫问一问有关霍玉殊的病情之事。谁料秦立语和凌太太都不让她随意出门,拦阻得紧。
特别是秦立语。
她和莫玄周地的担忧一样。都怕在路上的连日颠簸影响了秦楚青的休息,进而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因此,劝说了秦楚青,让她多在凌家待几日,每日里都好生歇着,将身子养好了再上路。其间最好不要随意出门去。
凌太太虽不知她们一路怎么赶过来的,却也是这个意思,“阿青只管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便好。养好身子是头等大事。须知这头三个月可不是闹着玩的,比得小心谨慎了才好。”
这两位都是养育过子女的,秦楚青晓得她们都是在为了她好,就也不再坚持。只想着过两日身子妥当些了后,再请了梁大夫过来细问。
霍玉鸣一直没静下来。镇日里忙忙碌碌的。却不是因了别的,而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尽可能多地给秦楚青弄来补身子的各色食材,送到凌府的厨里帮忙加工。
凌嫣儿无事的时候就会来陪秦楚青。许是因为有了盼头,凌嫣儿的脸上不见了忧愁,增添了许多欢喜与快乐。就连凌太太都说,这俩人感情真好,自打阿青来了,嫣儿就也高兴起来了。
秦楚青自然晓得是因为什么,就笑嘻嘻去看凌嫣儿。直将凌嫣儿看得面红耳赤了才罢休。
本以为这段日子会平平静静地就这么安稳过下去。谁知这天天色暗了下来,家家户户亮起了零星灯火之时,府外一阵骏马的嘶鸣声惊动了凌府的门房。
知晓来人是谁后,仆妇随从们奔走相告。有的急急去禀告主子,有的赶紧去招待远方来的贵客。
大家都在传递着同样一个消息。
“大、大事啊!敬王爷、敬王爷……敬王爷来咱们凌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