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河返身关上房门,在一块蒲团上盘膝而坐。片刻后眉眼一松,面现悲痛至极的神色,双手缓缓举起,止不住的颤抖着,轻轻抚摸着横躺在地的陶虎的脸庞。
乔长老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静静观望,并不作声。
许久之后,古天河收回双手拭掉眼角的浊泪,哑声开口,直入正题:“劣子伤在前胸,创口焦黑,似乎不是一般兵刃所伤,以我数十年的见闻和阅历,也从未见过这等情形。”
乔长老双眉微挑,并未如何动作,却见其身形一闪,连带着那把朱漆红椅转瞬间出现在陶虎身前。
乔长老仍旧端坐在红椅之上似乎从未起身,此时右手前探,轻轻翻开陶虎胸前的衣袍,垂目下望。
“咦?”一丝讶异的声音随之而起,乔长老面容之上难得的出现了些许变化。
他双手齐出,将陶虎胸前的衣袍拉开凝神察看片刻,又用苍白的右手轻轻抚摸着焦黑的创口。片刻后面带一丝疑惑之色,淡淡道:“竟然是被法器所伤!”
“什么?”古天河双目暴睁,面色阴晴不定,大感震惊,“竟然真是法器?”
片刻的震惊过后,古天河又换上一脸的懊恼之色,疑惑道:“那小子竟然能够使用法器?不对!他的法器是哪里来的?他若是能使用法器,为何还在白家内门胡混……”
“不对!不对……”
古天河思绪翻滚,目光闪烁,刹那间无数的疑问在其心头掠过,仇恨、懊悔、畏惧、疑惑等诸多神情在其脸上一一浮现。
乔长老闭目凝神,手抚陶虎前胸口唇微动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某种秘术。
片刻之后,再次睁开双目仔细的检查着陶虎的伤口,似乎又有所发现,淡淡说道:“这道伤口虽是法器所伤,但施法者修为浅薄,似乎还不入流。据此推测,就连初级境界都未曾达到。甚至于……”
“如何?”古天河双目圆睁,急切追问。
“甚至于,这一击并不足以致命,至少,不足以将令郎当场击杀。”
古天河眉头紧皱,大感疑惑不解。不过,当他想起吴心和康大海的亲口描述之后,脑海中便疑虑尽消,认定了罗云便是杀死陶虎的真正凶手。
“就算如此,劣子也是因此丧命,这几日我寝食难安,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乔长老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身形一闪,连带着身上坐椅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你请我来此,该不会只是让我检查伤口这么简单吧?”
古天河双目微缩,重重点头,沉声道:“不错!那杀人凶手有其师父周长泰袒护,我欲报仇又有大长老从中作梗,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报此大仇。”
“如此说来,是要我为你当开路先锋喽?”
古天河面色一肃,恭声道:“不敢!只是劳烦乔长老为我压阵,关键时刻助我成事即可!”
乔长老眉梢一挑,道:“嗯,要不要将那几个与你作对的长老一并除去,也好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古天河忽地凝神不语,面现挣扎之色,沉思片刻后长叹一声,摇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若操之过急恐怕会事与愿违。”
乔长老缓缓起身:“也好,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古天河起身拱手,道:“我已在西院之中备好厢房,还请乔长老在此屈身数日,事成之后古某必有重谢!”
乔长老摆摆手道:“无妨,既然来了便不差这几日的功夫。”说罢便闭口不言。
古天河抢前一步将房门打开,拱手作请,目送乔长老向西院走去。
……
白日里有周长泰在旁督促,罗云只能强忍着冰寒之气的反噬之力修行不辍,到了夜间无人之时,才悄悄运转无名口诀缓解体内的不适之感。
经过这几天的痛苦折磨,罗云惊喜的发现,黑衣女子种在其丹田中的阴煞之气似乎正在缓缓变小,这种变化虽然不甚明显,但他还是能清晰的察觉到。
非但如此,就连修炼《元极经》时那种痛苦的反应也开始有所减弱,不过,却仍是令他难以适应,每每痛苦不堪,但迫于周长泰的督促,却也不得不忍着痛苦强行修炼。
这天夜里,罗云正将无名口诀运转如飞,周身经脉尽被那股奇异的暖流所冲刷着,大感畅快至极。
静室内烛火微明,静室之外的院子里却是光线昏暗。
夜空深邃无月,只有几颗暗淡的星星挂在天上,远近一片寂静。
夜风吹来,轻轻拂过静室的窗棂,这一切并无丝毫声息,然而罗云所感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