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走完了石阶。
段誉比陆子诚更靠前半步,见有一扇门,因为有前面的经验也不疑有他,只轻轻推开,然而眼前陡然一亮,一把利剑横在他的眼前,段誉心道不好,下意识张开手护在陆子诚身前。
段誉因为陡然受到惊吓,双眼不自觉紧紧闭上,“前辈饶命,在下为找出口一时情急冒犯贵府,还望阁下恕罪。”
陆子诚本来见段誉突然挡在自己身前便心下一惊,又听到他这般讨饶,还以为是李秋水回来故地重游,随即也吓的心中一抖,跟着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然而过了片刻,却没有其他动静,陆子诚心里诧异,便想探头看看,而这一看让他几乎想随便抡起什么东西照着段誉的榆木脑袋就砸下去。
“段兄,前面只是个雕塑,不是真人……”陆子诚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完,然后一把挥开段誉紧紧握着的手。
“吓?”段誉本来紧张的闭着眼,听他一说,忙睁开眼看,可不是么?那个举着剑的宫装美女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生机。
陆子诚上前一步转过身来,站在玉像的身边对着段誉摆了一个剪刀手造型,“怎么样,我说是假的吧。”
段誉本来在感慨这与生人一般大小的白玉雕像灵动至极,竟恍然似真人一般,被陆子诚这怪模怪样的姿势一打岔,险些笑了出来,“我本想着像我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这位姑娘已是无礼之极,你怎么还这般轻浮。”
陆子诚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酸倒了,想到以后这段誉的大腿还不知要抱多久,若是这小子一直这么迂腐下去,恐怕他早晚要被烦死。于是便上前一步,单手揽住段誉的脖子,“我说段兄,我本以为我自己看见美女的时候已经够不着调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我更呆。且不看这玉像雕的如何,单看这石洞恐怕至少有四五十年没人住过了,这雕像姑娘看上去至少有二八芳华,这样算来,”陆子诚咂了咂嘴,“她如今若是活着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难道你饥渴到连这般老妪也不放过?”
段誉听他说的粗俗,心里不悦,转头想要辩解,却正对上陆子诚黑白分明的大眼。
段誉本身比陆子诚要高上一点,而陆子诚此时又毫无形象的斜倚在他身上,从段誉的角度看去,对方的脸显得特别尖,特别小,脸侧掉下的几缕头发又荡漾着别样的风情,一时间看去,又好像比那玉像多了几分婉媚,于是段誉心头刚起的火气顿时被灭的一丝儿也不剩了。
陆子诚见段誉不言语,便也不再理他,只装模作样的围着玉像转了几圈。
“你不是说她是几十岁的的老妪么,怎么也对她有兴趣了。”段誉被他放开之后,略微失落,见他转而去观察玉像,便调笑道。
“拜托你阳光一点行不行?我哪里是看她美色?你不觉得这雕像的手工极为厉害吗?”陆子诚翻了个白眼,自从被这呆子的酸劲儿呕到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装出刚刚见面时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了,不过也好,那样长年累月的装下去也真够累的。
段誉见他强词夺理也没在意,只耸耸肩,跟他一起观察这尊玉像。
只见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而看她的人不论转到哪个角度,都仿佛在被她注视着,那双眼,恍如活的一般,十分奇特。而其神色更加让人难以捉摸,那种似嗔似怨情深意浓的感觉令人心醉。
段誉正痴迷其间,脑袋里突然响起陆子诚方才的话,‘如今若是活着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难道你饥渴到连这般老妪也不放过?’段誉想到这,猛然轻笑出声,倒把方才对雕像的痴迷去了几分,转而对陆子诚说道,“我看这玉像有些奇怪,极易令人入迷,你也不要多看了。”
陆子诚正在专心致志的装模作样,听到段誉突然这么说,倒有些惊奇的望过去,“哟,你怎么忽然就正经起来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唯恐唐突了佳人……”
段誉被他调侃,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幼稚极了,“别多说了,找出口要紧。”
陆子诚眼见段誉被他打击的不愿意多看玉像,唯恐错过了秘籍,便忙蹲下身嚷道,“快看,她鞋子上还刻着字呢!”
“刻着什么?”段誉好奇道。
“你自己蹲下来看呐,啧啧,连鞋子都雕刻的如此精致,段兄快看,是你喜欢的款式。”陆子诚笑道。
段誉见他又调侃起钟灵的绣鞋,有些羞恼,却依旧听他的话蹲下身看玉像的鞋。
“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陆子诚低声念了出来,然后轻笑道,“这婆婆果然是个彪悍的,不仅让你我对她的雕像磕头,还要我们百死无悔呢。”
“是有些没道理。”段誉皱眉道,“我们快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