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耗费了多长时间,二人终于一步步挪到了对岸。
陆子诚望着段誉那跟自己差不多弱鸡的小身板,他刚才几乎半个身子都是靠在段誉身上的,陆子诚有些愧疚的开口道,“多亏你了。”
段誉笑着摆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都怪我没学过武,不然带你走着一遭也不至于喘成这样。”
陆子诚见这样能激励他学武之心,便也十分高兴,毕竟这大腿越粗,他抱着就越稳。
二人简单休整了一下,忙趁着天色还亮又赶起路来,依着钟灵指点段誉的路径,走了大半个时辰,看到一篇黑压压的树林,段誉猜测这应该就是万劫谷的入口了。
段誉走近前去,果见左首一排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他自右数到第四株,依着钟灵的指点,绕到树后,拨开长草,树上出现一洞,“这‘万劫谷’的所在当真隐蔽,若不是钟姑娘告知,又有谁能知道谷口竟会是在一株大松树中。”
“可不是。”陆子诚接口道,“也不知这家主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偏要如此布置。”
“却也不能这么说,江湖人士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段誉想到自家爹爹的一些朋友,微微摇了摇头。
依着钟灵的说法,二人钻进树洞,几经周折,通过一片草地,来到一颗松树前面。
“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呵,你们姓段的把这家人怎么得罪了?”陆子诚佯笑道。
段誉也跟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天下姓段的人千千万万,难不成还真能都杀了?’,他伸手依照钟灵的指点破了机关,拿着铁锤敲了几下。
过不多时,只听树后一个娇俏的少女声传来,“小姐回来啦。”
“我二人受钟姑娘所托,前来拜见谷主。”段誉忙应道。
“咦?你是何人?我家小姐呢?”那少女疑惑道。
“钟姑娘被人所擒,危在旦夕,托我二人前来报信。”
“啊!你等着……”说完,少女的声音便不见了。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绕了出来,“夫人有请,二位跟我来。”
段誉和陆子诚相视一眼,一同跟着那丫鬟走了进去。
依着段誉本来的性子,看到这样娇俏可人的丫鬟,是要调笑询问几句的,可是他瞥见陆子诚对她笑的荡漾,不知怎的,便没了这份心情。
进屋后,二人坐下不消片刻,内堂便出来一位妇人,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钟灵甚是相似。
陆子诚心道这便是甘宝宝了,可惜年龄委实比他大上许多,便也没了再看的兴致,只在一旁看着段誉给对方描述钟灵被劫的过程。
甘宝宝手里拿着钟灵的绣花鞋,默不作声的听着段誉讲述这一路的遭遇,待段誉说完,悠悠叹了口气,“这也难怪,想当初……我也是这样……”甘宝宝一边回忆着当年一边在脸上飞了一片红霞。
陆子诚见她扭捏,抽搐了嘴角,“令嫒还在他们手上,还请夫人快做决定才是。”
段誉也跟着点点头,心里对这个连耳根子都红了的妇人有些无奈。
恰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好端端地,进喜儿又怎会让人家杀了?”
甘宝宝吃了一惊,低声道:“外子来了,他……他最是多疑,两位公子暂且躲一躲。”
陆子诚微微皱眉道,“夫人多虑,我二人是前来报信的,想来谷主爱女心切,必然不会多疑,若是躲躲藏藏,反倒引人多想。”
段誉也点头道,“晚生终须拜见谷主,钟姑娘的事想来还需要请谷主定夺。”
甘宝宝还想说什么,便听有人走进内堂来,“夫人。”
只见来人好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园园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
“钟灵倒是半点不像她爹。”段誉低声对陆子诚说道。
“你们是何人,在我夫人房里作甚?”钟万仇本想跟甘宝宝抱怨一下段正淳的事,忽看到屋内还有其他两个青年男子,便恶声恶气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