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扬将院门一关,仿佛怕苏北秦跑了,用后背抵着院门,正色道:“我承认那时过于自负,小看了二云,没考虑周到,北秦莫气了。”
“这关乎性命的事,马虎不得,尤其你作为一军主将,更应小心谨慎,若因你受伤影响士气,可如何是好?”
“是是是,”武惟扬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先生教训的是,某时刻谨记先生教诲。”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之前苏北秦气急,只消换上这副样子,他也只会叹气作罢,但他现下依旧板着脸,看起来是不打算随便原谅武惟扬。
武惟扬也不让步,光着身子发髻散乱,还牢牢地贴在门板上,这模样实在不像一军主将,两个人互不退让,直到苏北秦看到武惟扬肩上的纱布渗出了血,适才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行了,进去吧。”
武惟扬这才松了口气,跑过来拉着苏北秦的手往屋里走,又贴过去瞧了瞧苏北秦板着的脸,笑道:“北秦,你是不是担心我?”
苏北秦睨了他一眼,“自然担心你,眼见大业将成,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前功尽弃。”
武惟扬撇了撇嘴,“除了你的大业之外,你就没旁的心思吗。”
然而只一瞬,他又高兴了起来,“算了,左右都是在关心我。”
武惟扬乖乖地在床上躺了三天,要是别的时候他肯定不干,只不过苏北秦也在他身边躺着,他这才安心养伤,偶尔还调戏一下俊俏的军师,日子过的挺美,他倒是清闲了,可苦了底下一帮人,忙的天昏地暗,要去找主将寻求意见,还会被挡在门外。
殷不在和秦汉只能等老吴去给武惟扬换药的机会,才挤到房间里来,两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尽量不引起武惟扬的注意。
“恢复的还不错。”老吴总算给了个正面的评价。
武惟扬赤、裸着上半身,一手拿着个鸡腿,啃的满嘴油腻腻的,“你们俩来干什么,不晓得本将军受伤了需要休息吗?”
殷不在扯了扯嘴角,“老大,若不是有要事,我们俩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打搅您的。”
苏北秦淡淡地看了武惟扬一眼,道:“说罢,反正他闲了好几天,再不做些事,估计要生懒筋了。”
秦汉与殷不在都憋着笑,要是旁人说上这么一句,早被武惟扬踹飞了,然而不管苏北秦说什么,武惟扬都乐乐呵呵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秦汉率先道:“之前老大令我和百川清理李虎余部,我们在进行任务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名突厥人。”
“突厥人?”苏北秦和武惟扬对望了一眼了,继续道:“怎会有突厥人在此出没?”
“这个在下可以解释,”殷不在接着道:“之前突厥王子带公主回来省亲,曾带了一万突厥兵护卫,但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那一万人马竟失去了踪迹,突厥王子说是一万人已回突厥,然而我并没有接到那一万人回去的消息。”
苏北秦垂下眼眸,“如此说来,恐怕那一万人早渗透到各处,将情报递上去了。”
静默了一会儿,秦汉道:“李虎余部已被尽数除去,唯有一人,查无踪迹,要么是已经逃走,要么就是在我们俘获的三万人中,若是逃走还好,若还混在俘虏中,只怕更麻烦了。”
武惟扬已啃完一根鸡腿,随手将骨头一扔,又抓了个梨来啃,“叁叁玖伍?”
秦汉点头称是。
苏北秦思付了一下,“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放弃三万俘虏的。”
“随他去罢,”武惟扬狡黠地笑了笑,“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