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室内,包包里的手机发出幽幽的蓝光,伴随着少儿歌曲。张小芹迷迷糊糊地感到头疼,闭着眼睛去找手机,终于凭感觉找到,点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芹。”
张小芹立时惊醒,将手机挪离耳边,看了一眼,备注上写的是“妈妈”,张如英有几年没给她打过电话,甚至没同她好好说过话,此时她的心像是被强行摁在酸水里泡着,又酸又胀,她哽咽地喊一声:“妈。”
“今晚怎么没来接秘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如英的声音很小,像是偷偷摸摸在给她打电话一样。
她明白,妈妈一定是背着爸爸打电话给她的:“晚上校长约我们高三年级的班主任聚会,我喝了点酒,睡着了,我现在就去接秘秘。”
“明天再接吧,秘秘都睡了。”张如英制止。
她的话音一落,电话两头均是沉默,末了,张如英再次开口:“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你王婶的,她说她有个远房亲戚,人品不错,挺顾家,收入还行,想撮合你们一下,你自己看着,行就试试,不行就算。你不能总是一个人带着秘秘。”
张小芹太久没同妈妈说过话,也太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暖的她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如英:“你早点睡吧,我挂了。”
电话挂断后,张小芹趴在床上哭泣。
张如英挂上电话,出会儿神才从卫生间出来,出来时看到季青山还在看书,她不理他,钻进卧室,季青山这才放下书,合上,摘掉老花镜,起身进卧室,看着熟睡的秘秘,仅盖一层薄被子,对张如英说:“盖这点会不会冷?”
张如英时而气季青山,气他怎么那么要面子,要不是他狠着心把小芹赶出家门,小芹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她时而又会气张小芹,要不是小芹年少不懂事,一味的任性。季青山也不会把她赶出家门。气来气去,到头来,她把所有的气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不冷。”她语气不好,掀开被子,睡到了张秘秘旁边。
第二天,张小芹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脑袋胀疼。她坐在床上,两手揉着太阳穴,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儿,她记得她去和老师们聚会,然后酒喝多了,同事小刘扶着她,要送她回来。接着,她做了一个、一个——春梦,梦里和纪之霖翻云覆雨,她赶紧停止回想这个春梦。
接着,她记得半夜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问她怎么没去接秘秘,又给了她一个王婶的手机号码。
她拿起手机翻开,果然看到妈妈发的一条短信,一个手机号码,说是王婶的,要给她介绍对象。她将王婶的号码保存到联系人里。
起床时,发现自己的衣服皱巴巴的,丝袜不知什么时候勾了丝,嘴唇又肿又疼,整个人都难受极了。床头桌子上有一瓶纯净水,纯净水旁边是一只小碗,碗里盛满了水,厨房内乱七八糟的。她抚额,一定是冒失鬼小刘搞的,真是喝一次酒,得收拾半天。
她难受的煮了醒酒汤,接着收拾房间,也收拾自己。
一切就绪后,她喝了半碗白米粥补足体力,然后出门去接秘秘。
纪之霖总算忙完,他将车子停在一处小区的路边,目光专注地盯着小区大门,指间夹了根烟,烟圈袅袅升起,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想着昨晚甜蜜的行为。
过了半晌,烟头烧到手,他才惊了一下,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翻遍衣车厢,一根烟也没有,倒是从衣兜里翻出一根棒棒糖,这是昨晚他翻张小芹包包找钥匙时,一不小心就往自己兜里塞了一个。
他剥开糖衣,舔了一下后,塞进嘴里,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吃棒棒糖,满满的都是张小芹的味道,他唆着棒棒糖,望着小区,突然目光一盯,他看到张小芹急急忙忙地从小区出来。
他立刻发动车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