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来上课,一看到杨箐箐,他就凑上来问情况。
杨箐箐亲眼目睹昨晚火车上纪叔叔强吻张老师的一幕,这事儿绝对不能说,她反复思忖后,一字一句过一遍脑子,再告诉路一名:“非常感谢纪叔叔,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带我和张老师住酒店吃饭,但是他的一些……行为思想,我和张老师都不那么认同……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我和张老师面前提你小叔。”
路一名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他小叔放浪花心,到一处惹一处的风流债,一定让杨箐箐和张老师反感了,于是他当即保证:“我绝对不在张老师面前提小叔,我小叔除了花心,其实顶好的。”他话说完,心里却有点忐忑,张老师会不会因为他叔叔花心,认为他也花心?
而此时刚起床的纪之霖,脸色非常不好,心里一股子邪火,怎么压都压不下,怎么就有那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她打他,咬他,还拍他……此时此刻他打心眼里烦她,他妈的真烦她,他操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结果关机,他气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世上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张小芹,我稀罕你吗?
张小芹一整天都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转啊转,终于将事情理顺,上完下午的第二节物理课,她急急地从办公室出来,挎着包包刚下楼,遇上路一名。
路一名:“老师,你回家啊。”
“嗯,我去接秘秘。”张小芹脚步不停向下去。
“老师!”路一名喊住张小芹,他心里忐忑,怕张小芹因为小叔的原因不理他。
张小芹回过头,微微一笑:“我听数学老师说了,你昨天的数学成绩考的很漂亮,加油哟。”张小芹说完,急急离开。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平平常常的一个笑容,路一名像朵久旱的小花骨儿,得遇雨水,整个身心舒畅,得瑟地舒展开花瓣,尽情在雨中摇摆,摇摆的他手舞足蹈地蹦起来,一蹦老高,摆出个胜利的姿势:“yes!”张老师没有因为他叔叔而不待见他。
“yes!”他又摆了一次。
上下楼梯的同学,纷纷以看神经病的目光将他扫一遍。他双手插兜,内心荡漾地向教室走。
张小芹到幼儿园时,幼儿园里小朋友纷纷被爸爸妈妈接走,张小芹远远地看到张秘秘背着多啦a梦的小书包站在幼儿园门口,黑色细柔的头发到肩膀,齐刘海,大大的眼睛骨碌地转着,像只小精灵。四处找人,可能在找外婆。
张小芹真是太想女儿了,她快步走上去,只见张秘秘两只小手,勾着书包带子,跑到一个小朋友面前,以期望的眼神,开口说:“尧凡,我能喊你爸爸叫爸爸吗?”
张小芹的步子蓦地一顿,女儿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刺中她的伤疤,这个伤痕遮遮掩掩过了那么多年,还是要见光。她第一次意识到,女儿开始有意识了,会发问了,会独立思考了,不再是那个她抱在怀里,只会“麻麻麻麻”的小团子了,她百感交集。
“可以。不过,你要给我画一个这么大的大怪兽,作为交换。”尧凡比划着说。
张秘秘毫不犹豫地答应:“我答应你。”
“熊孩子,走不走!”尧凡的爸爸喊了一声,尧凡赶紧跑向路口的一辆车子。
张秘秘乖乖地站在门口,冲着尧凡:“尧凡,明天见。”
张小芹望着张秘秘,小小的女儿,站在门口,突然间,她不敢向前走。
直到,张秘秘发现自己,惊喜地喊一声:“妈妈!”开心地向这边跑,这时,一辆三辆车从路上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