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图,他们去狗咬狗,顿时我轻松不少,又猖狂起来四处喝酒吃肉。不久后,有人发现上了当又来找我理论,我受过些伤后,只好再躲 ……谁料那日在水泊运气不好,遇见了那九华道姑,她一身内力着实厉害只出一招便震伤洒家将我拿住。
“也不见如何了得,擒下你也叫本事。”萧玉节语意冷淡不屑。
那和尚倒也会察言观色,顿时道:“是,是,我等粗鄙功夫在萧君眼里本也入不了法眼,萧君当年神功初成在天门山一人杀退八大派高手,此等本事自是江湖第一!”
念他乖觉,萧玉节不再开口。倒是杜潋衣松了口气道:“这么说九华派确实也没有私吞宝图,君瑶说的也都是实话。”顿了顿道:“那你怎么又跑到崆峒来了?”
此言一出,那和尚面色沉了一层,眼睛望一望这四周道:“我被何君瑶所擒,她们成了众矢之的,我反而得了喘息。那日恶首卫青庭来犯,九华与他激战,我找机会跑了。奈何伤重,于是就躲进了山下密道……趁机上了崆峒。”
“你怎么知道这崆峒密道?”杜潋衣道。
“问我如何得知?”法无天反问,忽而哈哈大笑几声,笑声越发放肆,嘴角带血似是发狂,声音也嘶哑变形道:“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你的?”杜潋衣一惊。
“我的,这都是我的!地上的,地下的!”法无天怒火中烧,口鼻之中鲜血渗出,配着他可怖的面目分外骇人,颤抖着铁塔一般的身躯破口大骂起来道:“那天杀的曹老贼,如何还不死!定是等着洒家把你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他骂的狠毒,大咳几声,杜潋衣忙点他几处穴道,法无天抬手擦去口角鲜血啐了一口才道:“世人皆知我是杀人无算的大恶人,但你可知我出家之前姓谁名谁?”
杜潋衣摇摇头,隐隐感觉他要说的事极为可怕。
法无天面目狰狞笑道:“我姓曹啊!”说完抓住杜潋衣衣袖哈哈笑道:“洒家俗名本姓曹啊,乃是崆峒祖师之子曹明辉的亲儿子,曹慧聪算什么?他只是我爹爹好心路边救下的一条野狗!未料我爹爹一世英名错交小人,被人雀占鸠巢,断送性命,家破人亡!”
“你说你姓曹?”杜潋衣大吃一惊。
那和尚浑身是血一笑道:“十八年前,我尚是少年,我父亲路过冀州救下被恶霸欺凌的穷书生,那书生虽贫但也颇有才华,诗文俱佳,我父亲文武双全豪爽不羁,最爱结交朋友,于是和他交谈之间成了莫逆。那书生满腹经纶口说莲花,我父亲一生君子便亲信小人,因和他同姓,便认他做了兄弟。”
“我父重情号义,送他财物叫他早日去考功名。那书生却说三番落榜已经看透这朝中无人绝难做官,想和我父一样学些武艺浪迹江湖,潇潇洒洒快快活活。这正对了我父亲的胃口,便将他带回引入门派,那书生倒也天资聪敏学武极快,人又灵活机警在我崆峒山上与弟子门人打成一片,别人见他姓曹,和掌门兄弟相称十分亲热,都敬他爱他……如此三载,他渐渐在门中有了威信。”
“这可好笑了,名门之中也出了我辈中人。”萧玉节冷冷讥笑。
法无天道:“他学武三载,可我父为他寿命着想没有传他七伤拳的精要,并告知这拳因损伤性命怕传给外人是作孽,便只传给亲子。那书生鬼迷心窍,以为我父狡诈防他,三番四次试探不成,见我父不肯传功……便偷偷与我父酒食中下毒……”
“我父母和几位门人不幸遇害,他抓住我威逼,我父无法才告知他七伤拳心法……他得了宗卷正是狂喜,一时大意我父拼死将我救出,我身有重伤只好钻入密道逃走……”法无天叹息一声道:“我遁走江湖,终日心惊胆战,不知谁可信任,于是隐姓埋名躲进寺庙出了家……数月后,却得知什么魔道进犯,我父带领弟子抗击,不幸战死山崖,我母亲亦跳崖而死……”
“至此,我心灰意冷,恰使遇到神刀老祖便拜入他门下,成为魔道中人,四处找寻更厉害的武功秘籍,修炼报仇……”法无天垂头叹息。怕是他这十几年虽然武功不弱但终究不是敌手,心中总觉报仇无望,恶果渐生,把自身不幸也强加他人,终于自己也成了十恶不赦之徒……
他说完,杜潋衣也沉默良久。
但闻外间声势渐小,怕是火势已被控制,那鬼蜮魔窟之人说不定被捉住。
萧玉节这才开口吩咐:“和尚就在此养伤吧。”顿了顿看着杜潋衣道:“我们还得出去,他们查起人来少了咱们可不不妙,必然以为咱们也是探子。”
杜潋衣点点头,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火光之中看她容颜,拉她的手紧了一些,小声道:“再不拿到药你也撑不住。”
萧玉节笑一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言语中一丝俏皮道:“我撑不住,你扶着我就成,难道你还不会管我不成?”
杜潋衣见她还有心思玩笑,笑一笑道:“我给你当牛做马是无所谓,只是你也得好好活着。”
“当牛做马这是你说的啊。”萧玉节一口咬定,眼睛狐狸一样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