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温柔的情人咬着耳朵在耳边低吟,哀伤而执着。颈边一丝阴风撩过,鼻息一般的轻。
魏宁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明显觉得自己身边像是站了一个人,而且离得极近,就像紧紧贴着他。他身体僵在那里不敢回头,生怕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他扭了一下钥匙想发动他的小电瓶,他一刻都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下去了!
但是他拧动手柄,车却纹丝不动!他低头看了一眼电池状态——满格。他以为刚才手滑了一下,又不死心的扭动了一下,只是车依旧静静停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
魏宁深慌了,他拼命拧动手柄,只是小电瓶和坏了一样没有丝毫动静。过了一会儿,魏宁深在准备弃车逃离前做最后的挣扎,这回车开了。魏宁深将车开到最大速度,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阴森恐怖的小巷。
安全抵达他的公寓,他反锁住门,开了所有的灯,倚在门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屋内灯火通明,公寓温馨舒适。温暖的感觉让魏宁深几乎要忘了那条小巷里那诡异的丧葬队。
他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浓浓的咖啡香味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以及心里的恐惧。他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小口咖啡,心里有些小小的满足。
就在此时,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忽然闪了一下。魏宁深呼吸一窒,警惕的转过头,没有什么异常,就连吊灯也依旧亮着。好像刚才那急促的跳闪只是电压不稳。魏宁深心里自我安慰,然后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
就在他拿起遥控准备打开电视的时候,所有的灯齐齐闪跳了一下,随即又正常亮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电压不稳?魏宁深皱了皱眉头。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状况。魏宁深家境一般,工作也才两年,所以存款很有限。他所在的这栋楼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位置也比较偏,即使是这样,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这种老公寓的房价也高得普通人承受不起。要不是前任房主全家移民海外,急着出售房子又不差钱,魏宁深不会以正常价格的一半买到这公寓。
这栋楼房已经二十多年了,所以线路老化很正常。以前遇到雷雨天还不时跳电。
可能他真的敏感了。魏宁深摇了摇头,将之前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甩掉。他站起身,想要和物业反应一下。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原本待机状态的电视亮了起来。
魏宁深装的是网络电视,但是此时电视屏幕上却满是雪花,还发出嘶嘶的声响。魏宁深觉得全身发凉,原本已经平缓下来的心再次被紧紧揪了起来。他拿起遥控拼命按红色的待机键,只是电视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冲向拖线板,将电视的插头从拖线板里拔了出来。只是,嘶嘶的声响却没如预料中那样停下来。魏宁深僵着身体转头看向电视屏幕,即使没有插插头,电视依旧亮着,还是雪花的画面。
魏宁深倒退着远离电视。他不想看到电视,只是他的视线像是不受他的控制,他心里越不想看到电视,他的目光却越是牢牢黏在电视上。
他退至门口,想要开门离开。但是门却像是所住了一般,任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打开。
忽然,电视跳动了一下。满屏幕的雪花消失了,屏幕恢复成了黑色。魏宁深的心却没有放下来。果不其然,屏幕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滴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不小心滴在屏幕上。紧接着,就像划破了伤口,那一滴血越来越大,由一点铺开,扩散至整个屏幕,最后,电视上就是满屏幕的红色。电视发出的嘈杂声响越来越大,屏幕飞快跳动着,最后,红色也消失不见,紧接着画面出现。
这一看,把魏宁深吓得彻底呆掉了!画面赫然就是他之前抄近道的那条小巷,画面的内容就是刚才那一队丧葬队,棺材前黑色的“奠”字随着丧葬队的走近越来越大。
原本嘶嘶的嘈杂声也逐渐消失,最后完全静默,画面里的队伍有序的走着,就像默片一般。
但是,过了一会儿,电视里传来沉沉的低颂: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
那分明就是刚才他听到的招魂曲!
魏宁深拼命踢打那扇门,只是防盗门此时成了囚笼的锁将魏宁深困死在这座公寓里。
电视里,低颂着的招魂曲依旧飘进他的耳里,即使他捂住耳朵。魏宁深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他冲到厨房,从刀具套件里抽出磨刀棒然后走到电视前,用磨刀棒对着电视屏幕狠命地捣砸,蛛网一样的裂痕布满屏幕,但是电视上的画面依旧没有消失。招魂曲也依旧游魂一样从声道飘出。
魏宁深不要命的戳着电视屏幕,带着每一下都想把电视凿穿的狠劲。电视屏幕终于彻底黑了下来,但是那招魂曲却一遍又一遍低低吟诵着。魏宁深对着声道的方向再次狠狠捣着,最终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体力稍稍恢复,才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他走路依旧有些摇摆,刚才疯狂的捣砸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所以此时他连走路都有些勉强。他走到吧台前,想给自己再冲一杯咖啡。他拿着咖啡包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在将咖啡粉倒入茶杯的时候,有些粉末不小心被撒了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