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周桓目前无事。
“你们,通通回来,先对付这些野兽,以后再对付他们。”周桓目光凶狠地盯着凌熙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袭击他的黑衣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忽然,远处响起了琴声,在荒郊野外显得十分突兀。
“是谁在弹琴?”有人茫然回眸。
“这琴音真是好听!”小林子眺望远处。
凌熙侧耳聆听,这琴声乍一听清雅柔和,极是悠扬,怎知须臾,声音仿佛流水般时高时低,若断若续,恍若要消逝一般,那曲调在风中飘飘弹弹,若隐若现,忽然一个回转,又绵绵不断。
就在这悠扬婉转缠绵之间,忽然若流水变成瀑布,激流而下,忽有“铮铮”几声,似有杀伐之意,凌熙觉着此曲如十面埋伏一般,更有一种诡异的旋律,千机繁复,变幻莫测,杀机重重,每个音调清扬却又激昂顿锉,凌熙觉着血脉疾促奔走。
“诸位,我们快些走,停留不得。”凌熙蹙眉,轻轻一扬手,招呼众人速速离开。
“这么急?”小林子有些奇怪。
“驾——”凌熙狠狠一踢马腹,没来由得觉着危险,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已发现这方天地的异常。
众护卫连忙策马疾奔,跟在凌熙的身后。
凌熙黑发在身后飞扬,再次侧眸,这一回她眼中所见,却令她震撼非常。
野兽们如同发狂了一般,双目赤红,嘶吼狂叫,比先前更甚十倍,不顾一切地疯狂攻击。
凌熙很快回过神来,心中对琴师有了一种更深的忌惮,她已明白其中的缘由,因为野兽的听觉比起人类敏感数倍。
那些袁家部曲完全失去了战力,刀枪都落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被野兽不断扑倒,撕咬……周桓已被野狼从马车内拖咬而出,挣扎着,凄厉地叫着,鲜血潺潺流出……
凌熙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已清楚周桓的结局。
那一夜,血迹殷殷,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整个荒野。
白色马车如夜色中纤尘不染的宫殿,白衣男子在车内坐得笔直,修长手指优雅端放在案几前的琴弦上,如不为世事所扰的谪仙人。
凌熙已看到了白色的马车。
她勾了勾唇,忽地清冷一笑。
居然是他!
……
看了半晌袁家部曲的惨状,姬三坐在树上轻叹一声,这白泽公子分明就是祸害世间人而来的,“公子,你这招杀人于无形的功夫实在了得。”
男子勾起嘴唇,带着一抹温雅,指尖抹过琴弦,“只怪周桓管事这次施展了三种计策,但是已经触及了我的底限。”
姬三不解地道:“三种计策?”
白衣男子淡淡道:“其一,周桓不该告知匪贼苏家商队经过的路线,想让苏家的商队遭受重创,让所有的货物毁去,让苏家人死无葬身之地,险些破坏了我的计划;
其二,周桓不该假借着护送我的名义,却让这些袁家的部曲一同护着他周桓的货物,假公济私,却一路走的很慢,甚至没有在该抵达的日子抵达,对我的行程很有影响,依然在破坏我的计划。
其三,周桓发现苏家商队的人没有死绝,不该威逼利诱劝苏家放弃皇商职务,从此周家一家独大,势必会让我的计划前功尽弃,所以他非死不可。”
原来如此!
姬三的心思已明白了过来,他跟随着公子多年,很清楚白泽公子绝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没有人能在他面前隐藏心思,所有人的阴谋诡计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当然在公子的明察秋毫下,对方所有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这时,白衣男子缓缓抬起眸子,眉目清润,面如冠玉。
他眸色盈盈流转,眉宇间恍若玉簪花绽放出一丝淡雅之意。他勾了勾嘴唇,笑意温宛,恰是浮云千里,色沁如雪,就连皎皎月华也不及这样一抹绝世的笑容。
------题外话------
姬钰温柔款款:“美人,我为你弹奏一曲凤求凰,可好?”
凌熙嫌弃:“不听,外面的野猫都发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