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姜亦。”她低低开口,“只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席慕礼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葛戈,“你再说一遍你没想到!”
白皙的指尖在眼前因着极力隐忍而抖动着。
葛戈闭了闭眼,话语苍白而无力,“我以为她另外有朋友,我不知道她单独在外。”
“这是理由?”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的脸色很不好,但是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淡淡的看着席慕礼,眼底干净。
“你跟我走!”
他突然拉着葛戈往方才的方向走,那里通往席美佳的病房。
他走的很快,跟出来时的沉稳相差甚大,葛戈跟的跌跌撞撞,很是狼狈。
在门口骤停,门微敞着。
和普通病房一样,里面是满眼的白,只是看起来更整洁干净一些,没有多余的设施,只有一台液晶电视以及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条纹病服,白色棉被皱成团。
身体在上方微微蠕动,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
搭在床沿的手沾着血迹,有人拿毛巾给她细细擦着额头,是个男人的背影,葛戈对他还算熟悉。
是李牧。
“知道这些血是哪来的吗?”耳畔响起席慕礼的声音。
他说:“撞墙撞的,刚用完药,现在整个人还没彻底平静,你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她疯癫时的模样。”
葛戈:“为什么撞墙?”
“你觉得呢?”
有多少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有生的*?哪怕是个疯子!
葛戈一时说不出话来,拎着帆布袋的手紧了紧,心口像被压着什么东西,沉沉的喘不过气。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放过你?”
药效彻底发作,里面的人完全平静下来。
护士过来又给检查了一次伤口,随后离开。
外面雨停了,云层还没散,走廊上依旧阴沉沉的。
门打开,有人出来。
他站在对面,神情冷峻。
席慕礼已经走了,在说完那番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但葛戈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此时对着李牧,窒息感更甚,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你跟他们很熟。”
“......”
“李牧,你为什么会转学来一中?”
他往后靠在墙上,冷淡的盯着葛戈,态度疏离且带着点不善,这和往日里虽高冷但还算交好的形象相去甚远。
“一中是重点,谁都想来。”他说。
“谁帮你引荐的?”
“......”
葛戈盯着他,“席慕礼?”
李牧突然笑了声,“如果我否认你信吗?”
“不信。”
他表情瞬间一收,“那你问个屁!”
言语略粗,不过葛戈并不介意。
她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态度审视着对面的人,她汇总出两个词,阴郁,暴躁。
两年,她没看出李牧的伪装,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她有震惊,但不至于接受不了。
只是,张骁呢?
她垂眼,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李牧淡淡扫过来一眼,转身重新进了病房。
电话是姜亦,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葛戈往前走了几步,通过门上的小窗口朝里望。
“你在哪?”他问。
“哦,还在超市买水果呢,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李牧站在床前,背影萧条,室内没开灯,室外阴沉,只留一个黑影。
“在超市怎么这么安静?”
“卫生间呢。”
“好吧,你速度啊,赶紧的。”
病房内无外人,此时李牧微微俯身摸了摸席美佳的额头,动作透着小心翼翼。
葛戈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好!”
再往后她没来过医院,这个沉闷的夏季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