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小声嘟囔:“我平时不会睡这么晚的。”
江时戈低声笑了笑,声音像是悦耳的大提琴,听得她浑身热起来,眼眸一转,问他:“你在哪儿呢?”
“你家楼下。”
“啊?”她站起身到窗户那儿,一打开往下看果然楼下站着个人,江时戈像有所感应,抬头一看,就见到穿着蓝色睡衣的俞菲探出头来。
“那你赶紧进来啊。”这天还冷着,也不知道他站多久了,没一会儿门铃响了,俞菲打开门,高大伟岸的男人站在门前,她突然想到从前,这样的他站在狭小老旧的房间里,衬得自己的房子都亮丽起来。
江时戈进门,眼睛一扫:“你妈不在家?”
“她跳舞去了,中午还有聚餐,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俞菲拉住他的手,果然冰凉一片,双手贴上给他捂住,忍不住出声埋怨:“这么冷你就在楼下等着,傻不傻。”
“没等多久。”他脱鞋进来,俞菲家里没有男士脱鞋,不过地板光洁干净,也不碍事。
俞菲才不信他的话,没等多久能手脚都这么冰,“以后从家里出发就给我打电话。”
“好。”
“吃饭没?”
江时戈摇头。
俞菲转身去厨房找了找材料,没剩多少东西,热了热昨晚的米饭,她做了个番茄蛋花汤,做好后江时戈过来帮她端到餐桌上,两人坐下来吃饭。
吃了会儿,俞菲转过头一看,就见江时戈正默默看着她,她心里一紧,问:“干嘛?”
江时戈喝了口汤,砸吧了下,才说:“只是没想到还能和你一起吃饭,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俞菲怔愣了下,心底泛出一阵阵的酸楚。
江时戈看到她眼角发红,忙说:“我是高兴,菲菲,别哭。”
忍下眼中的泪,她去抓他的手,吸了口气说:“阿时,我在这里的,你也不要走,以后我们好好过。”
江时戈笑了,语气很是温柔,几乎察觉不到其中隐含的细小情绪,“我不走,菲菲不赶我,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她会后悔,会厌倦了他。
其实,不安的人不止是俞菲。
俞菲站起来抱他,声音带了泪意,“我怎么会赶你……”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江时戈稍稍抬头,鼻尖擦着她的下巴,寻到了她的唇,呼吸满是她洗发水的清新味道,嘴上含着她的唇,软软滑滑,伴着她清浅的喘息,舌尖进进出出,带着她往自己口里勾,末了俞菲也不知道怎么坐到他大腿上,双手搁在他的肩膀,整个人好像没了骨头,一滩水似得盈在他的怀里。
“吃饭吧。”过了好一会儿,江时戈抽出手松开她。
俞菲这才发觉自己的姿势实在太过大胆,睡衣的扣子也开了两个,胸口露出一片春光,那里刚刚经过他的轻揉,带了点粉腻光泽。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自己没想那样的,可也不好辩解,更不好去说他,闷闷的起身系上扣子,酥麻的舌头动了动,皱眉说:“好咸。”
江时戈没吭声,侧头看她。
俞菲拿起勺子喝了口汤,马上被呛了下,自己是怎么弄的,这汤怎么这么咸,抬头一看,江时戈扬着眉,眉梢嘴角尽是笑意,想起他刚刚闷头喝着自己给他盛的汤,反应过来了,“这么咸你也喝。”
“这是你做的啊,”他这句话说得俞菲一阵感动,下一句就变味儿了,“不过菲菲,以后你还是不要下厨了。”
“我是不小心失误了,平常不是这样的。”
江时戈笑着去捏她的手,“今天你失误好像很多。”
俞菲憋红一张脸,佯装生气收回手。
江时戈砸吧了下,又说:“真挺咸的。”
俞菲当真了,问他:“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他起身弯腰,凑到她面前,低低地说:“有苦同当就行。”
温柔缱绻的吻分了又合,那咸咸的滋味渐渐化在两人口中变成了甜。
直到他的手又去解她的衣扣,俞菲才用力推他,今天还有正事,而且妈要是突然回来撞见就糟糕了。
最后江时戈意犹未尽的吻了吻才分开,两人吃好饭,俞菲带江时戈进了自己屋子,她是有心要做正事,江时戈却是会错了意,双手去搂她的腰,俞菲拧了一下没挣开,没等他的手往上移,她从书架最上面抽出两张纸,递到他面前,江时戈的手立刻停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江时戈结果那两页边缘泛黄的白纸,低头仔细查看。
这是两张复印重影的保险单,应该是废了所以只有这两张,内容都是中间的合同内容,不是签字页,也没有保险人,江时戈知道俞菲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看这种东西,他弹了下纸,问:“谁的?”
俞菲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她双眸黑白分明,清澈冷静:“我爸的。”
江时戈意外了,他当然知道俞菲父亲六年前就过世了,这才造成俞菲离开永兴市。
“其实我也是猜的,但我问过我妈,家里没有办过保险,这又是在我爸留下的东西里找到的,”她坐到床上,长叹口气,“但我爸要是真办了保险,不会不告诉我妈的啊。”
江时戈半转身,眼眸一沉,视线落在纸上,思绪却慢慢飘远,不久,他轻声开口:“菲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爸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