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形势越来越好,距离共和国的首都越来越近。
期间,谈衍也输掉过一场战斗。
然而,谈衍的狡猾是共和*队没有想到的。他在撤退之前,竟然将最好的一部分补给物资遗留在了营地里,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联军仓皇撤离、连食品和水都来不及带。共和*队很缺乏给养,当他们冲进联军的后勤区时,发现敌人的食物和水远远胜于自己时,简直是惊呆了,根本无法想象两个国家士兵待遇上的差距有如此之大。他们知道中立国很有钱,但不知道有钱到了这种程度。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物资,猛然惊觉军队上层说的“联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全部都是欺骗人的鬼话。他们连动都不动一下,一方面为自己长时间来吃的恶心食物感到气愤,另一方面又痛恨自己那么容易就受骗,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军队对待自己就像对待牛马一样。士兵们将食物和水疯抢一空,纪律涣散地往自己兜里揣着。然而,等哄抢完毕了,敌有我无的对比更加地强烈,先前因为难得的一场胜利而高昂的士气迅速地溃散着。有人没有抢到联军物资,看着抢到了的同伴兴高采烈的样子感到非常嫉恨,而抢得少的也同样眼红。传言渐渐扩散到了全军,联军的后勤区简直被说成了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好地方,各种存在的和不存在的美食全都被放上了联军士兵们的餐桌,式样越来越多,共和国的士兵听着那些自己心心念着的东西的名字,难以压抑地沮丧着。
没有当过士兵的人很难明白,士兵们是如何看待事物、水、以及文明世界的舒适的,那是深深埋藏在本能当中的东西。没有人能想打谈衍是故意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给扔掉的了。这场战争本应该是双方士气互换的关键节点,可是共和国没有抓在绝佳的机会,因噎废食,因为一点点食物而影响了整个士气。塞翁失马,谈衍打输的这场仗,反而给他带去了更大的好处。
“你太会骗人了……”吴桥说。
“也许吧。”
“你有没有欺骗过我?和我讲的与实际上不一样的?一点点不一样都算。”
“……啊?”
“我突然有一点担心……因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听到这话,谈衍忍不住笑了:“吴桥,你太有趣了。”
“……”
“一点小事无限发散,像个小学女生一样。”
“喂……”吴桥小声吼了一下。
“好吧好吧。”谈衍投降了,“有不一样的,算欺骗你么?”
“是什么?”
“是什么啊——”谈衍看着吴桥,拉了一个长音,“我比我描述的还要更爱你。”
“……”
“因为有些东西说不出来。”
“……滚蛋,逗我。”吴桥的脸上全红了,一直红到脖子下面。他觉得很丢人。对方随便两句情话,就让自己变这样了。
“好了好了。”谈衍眼睛里面还是带着笑意,“有传闻说,共和国在商量与联军和解。”
“和解?”吴桥嗤笑一声,“不接受。打到它的首都星去。”
“嗯。”
“我们能接受的只有无条件的投降,其他一切全都面谈。我不会给它留颜面,它在发动战争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它在历史上的颜面了。”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谈衍顿了一顿,“如果换了帝国皇帝……我想他会同意和解。”
“他的底线是不亡国。”吴桥解释了下,“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不光是他,同盟的人全都清楚,他们这个外表漂亮的新元首,是个极端强硬的人。相比过去那个皇帝,吴桥性格硬得可怕。
吴桥又说:“让和解都见鬼去吧。我是绝不会惯着侵略者、让他们养成输了就和解的这个毛病的。有病,就得彻底治好。”
谈衍笑了。
“谈衍,”吴桥看着通讯仪器屏幕里面的人,“我会惯着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
“我该说谢谢么?”
吴桥想了一想,“就连我的姐姐,我都不会这样……她想让我嫁你,我就拒绝她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姐姐在惯着他。
“……”
“总之,打进去吧。”
……
之后,谈衍又发动了几场进攻,共和国试图将联军拦截在首都星域外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共和国早已将西线兵力全部调回到了国内,可是依然不够。
共和国士兵的士气太低迷了,就想雪崩一样,根本就没有与联军血战到底的勇气。
从地图上看,联军就像一条丝带一样,直通进了共和国的内部,此刻正要紧紧扼住对方的咽喉。
共和国爱打乒乓球的总指挥官决定发动一场大反攻。
有悲观者认为,这是荣誉之战。
“没有什么荣誉之战,”他断然否定了这一推测。
“我喜欢打体育比赛,”他说,“有时比分看上去很令人绝望。但是,不打到最后是不知道输赢的。我打的每一球,都是为了胜利。”
同时,他解职了几个士气低迷的下属,患上了其他人。而被换上的人其实情绪复杂,精神紧张而又非常迷茫甚至痛苦,因为他们不得不尽职尽责,可是又看不到尽职尽责的意义所在。
最后,总指挥在无奈之下甚至启用了毫无指挥经验、只是对他唯命是从的下属,因为在他看来,没有能力至少要比态度不端强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