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然把子桑推到沙发旁,自己回玄关鞋柜处换拖鞋。子桑问:“先声明,轮椅要是把你的地板压坏了,我可没钱给你重换。”
“你拉倒吧,加一块儿也没一个男人重,哪儿就压坏了。随便压,也就暂时住一下,以后还得重新装修。”
子桑很诚恳地说:“你这种土豪气质,让人很想揍你。”
“待会儿有你想揍人的时候——准备吧,大小姐,洗澡。”
来了……
子桑一本正经:“既然知道我会想揍人,就不要来了。”
“你是从医院出来的,你要带着医院里的病菌上床睡觉吗?”
子桑:“……”
钟离然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趁人之危不是成变态了吗?”
“呵呵。钟离小姐是间歇性失忆吗?”
钟离然腆着脸说瞎话:“那天晚上我是在表白爱意。总得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子桑的心漏了半拍。
子桑咽了口唾沫,恢复正常:“我还不知道,有这种表白的方式。”
“会让你看到更多方式的。”
子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等我一下。”
钟离然去里边换了一身居家服,到浴室放水。房子大就这点好处,子桑长到现在,几乎没有泡过澡,现在到钟离然的房子里,享受了一把浴缸的待遇。
子桑还捏着腿上的马海毛,房子里的暖气很足,盖着这么个东西,有点热了。
钟离然在浴室里喊:“你习惯热一点还是凉一点?”
子桑的手顿了一下,有点僵硬,卡在那里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要拿起来。
钟离然自言自语道:“就给你放热水了,热水多泡会儿或许会好!”
子桑梦醒似的,把毛茸茸的外套抽掉,随手扔到沙发上。腿上骤然一轻,空气涌进来,心底似乎也跟着轻松起来。
钟离然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什么表情啊?”
子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什么表情?我有表情?
钟离然没有深究,她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心情去纠结其他事情,单是想想要帮子桑洗澡,就够她心猿意马的了。
钟离然把轮椅推到浴室,热气蒸腾,潮湿铺面而来,身上的棉衣太过厚重,黏腻不舒服。镜面已经花白了,昏黄的灯光柔和浅淡。
钟离然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子桑:“……能不能叫桑芸清过来?”
“你忸怩什么呢?大家都是女人,看两眼又不会少那块儿肉。”
“这是女人和女人的问题吗?都是女人你亲我干嘛?”
“说得好像你不享受似的。”
“钟离然!”
钟离然立刻抬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是我享受,行了吧?最近叔叔不是身体不好,阿姨哪儿能两头兼顾。你心胸开阔点好吗?就算要做点什么,也得你好了不是?你现在腿又不能动,做起来多没意思。”
“钟!离!然!”
眼看子桑是真得恼了,钟离然后退一步:“行,我出去等你,你自己小心一点。当心滑。”
钟离然真得出去了,还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子桑脱掉外套,把毛衣拽下来,都扔进脏衣篮里,然后,为难了。
我又站不起来!怎么脱裤子啊!王八蛋钟离然,早就算准了是不是!
钟离然看着表,十分钟之后,子桑在浴室里开始叫:“喂!过来帮帮忙啊!”
啧,比我想象的时间要长。这姑娘也真能纠结。
钟离然推开浴室门,重新进去。里边太热,她在客厅就脱了居家服,只穿一套黑色的紧身内衣。
子桑的脸色很不好看,瞥钟离然一眼,快速地收回视线:“帮我脱裤子。”
“秋衣怎么不脱?”
“你废话很多啊!等等再脱行不行!”
反正一会儿都要看光的,干嘛还这么羞恼。钟离然也不再多说,蹲下来把子桑的棉靴脱掉,袜子也拽下来,丢到一边。她起身,推着轮椅到浴缸旁边。
她是想先把子桑弄到水里,衣服反正是要洗的,湿掉也无所谓。这样比坐在这里方便许多。
子桑不情不愿地抬起胳膊,环住钟离然的脖子。钟离然抱住她,把她提起来,转身放到水里。
“幸好你够瘦,不然我还真弄不动你。”
子桑腿上没有力气,在水里保持不了平衡,紧紧攥着墙上的扶手:“你废话多,快帮我把裤子脱掉,贴在身上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