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学生不反对你的决定,只是你的身体……?”汪士荣担心的提醒道。
“没关系,本王还撑得住。”吴老汉歼自信的答道:“郎中也全都说过了,本王的病主要是前年的四川严寒引起的,只要到了温暖的地方,病情就有能所缓解,江南那边的气候,可比西安暖和多了。”
“可是王爷,郎中还说过,你的病一定得安心静养,不能过于艹劳。”汪士荣不卑不亢的顶撞了一句,又劝道:“王爷,还是让胡金吾去吧,换夏国相将军坐镇岳州,由胡金吾率军东进,去打通与江南的联络,胡金吾老成持重,有勇有谋……。”
“可惜缺乏魄力。”吴老汉歼冷笑着打断汪士荣,冷哼道:“他如果有点魄力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该向本王请示对策,最应该的是当机立断,或是给高得捷、王绪和韩大任传令,让他们发起兵变拘押卢一峰,或是果断率军亲征,亲自去打通与江南的联络!本王给他留下了在湖广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三万精兵,就是为了防着其他几路生变,可惜他就是不能理会本王的苦心,也不敢下这个决心!”
汪士荣和方学诗、车文龙等人再次沉默,都知道胡国柱什么都好,能带兵有智谋也有战略战术眼光,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当机立断的魄力,不然的话,以胡国柱多年担任吴老汉歼副手的威望,一路杀进江南,身为晚辈的卢胖子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他刀兵相见!即便真正动手,胖子军的核心骨干吴军老人,也只会听胡国柱的,不会听卢胖子的!
“说起来。”提到这个话题,一个深藏已久的遗憾不由又浮上吴老汉歼心头,让吴老汉歼情不自禁的叹道:“如果老夫的长子还在就好了,或者一峰是老夫的至亲骨肉,那就更好了!天下,就一定是我们大周的了。”
“王爷说得对。”汪士荣低下脑袋,在心底由衷叹道:“如果茂遐先生那个学生,真是王爷的至亲骨肉就好了,天下,谁能是我们大周的对手?”
想起不幸早势的得力长子,吴老汉歼心中难免更是伤感,四肢麻木,呼吸艰难,胸口气血翻涌,好半天都平息不下来,脸色也逐渐开始苍白,额头上还渗出冷汗,汪士荣等人见情况不对,忙问道:“王爷,是不是心悸之症又犯了?要不要叫郎中?”
“不用……。”吴老汉歼想要摇头拒绝,但脑袋一动,却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看人影模模糊糊,喉咙里还涌上浓痰,连话都说不出来,脸色益发苍白,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好,王爷病又加重了!快去叫郎中,越快越好!”粗通医术的汪士荣赶紧大吼道。旁边卫士飞奔出去,不一刻就领着一个在旁边房间休息随时准备抢救吴老汉歼的郎中进来。见吴老汉歼房中有这么多吴军官员,那郎中不由惨叫道:“王爷,二更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还在忙碌?草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你的病,可绝对累不得啊。”
“郎中,别罗嗦了,快给王爷请脉!”汪士荣喝道。
那郎中不敢怠慢,赶紧过来给吴老汉歼检查,发现吴老汉歼是风眩旧症复发,喉咙还有浓痰堵住气管,赶紧叫侍女来给吴老汉歼吸痰,又飞快拿出几支银针,脱去吴老汉歼脚上袜子,在吴老汉歼脚上的足三阳诸穴上施针急救。就这么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吴老汉歼的脸色才终于有所好转,意识也逐渐恢复过来。
“郎中,王爷的病要不要紧?能不能彻底根治?”方学诗担心的问道。
郎中不敢答话,直到方学诗和汪士荣等人再三追问,那郎中才吞吞吐吐的答道:“王爷的风眩之症不仅严重,还有痰火素盛、清窍失灵的症状,现在痰火煎熬肾水,致使虚者益虚,实者益实,不但清窍淤阻,且肾水已竭,实在是攻补两难。草民无能,真的是回天无力,只望王爷能够好生休息,将养玉体,这样或许……。”
“或许什么?”汪士荣追问道。
郎中不敢答话,倒是吴老汉歼开了口,艰难说道:“或许能多支撑一些曰子对吧?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知道。”
郎中还是不敢答话,只是低下脑袋,那边汪士荣却狠狠一拳锤在药箱上,恨恨说道:“要是朱神医还在这里就好了,以他的医术,一定能让王爷的病痊愈。”
“王爷,要不我们替你拟一道命令,让卢一峰把朱方旦派来?”方学诗建议道:“不管怎么说,卢一峰都是王爷你的孙女婿,你要他派朱神医来给你治病,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
“用不着了,现在最巴不得本王断气了,已经不是康熙小儿,而是本王这个孙女婿了。”吴老汉歼呻吟着说了一句实在无法再实在的大实话,又呻吟道:“还有,这个时候让他派朱方旦来给本王治病,他立即就能明白,本王已经病得快不行了,他在江南,也就更没有忌惮了。”
“王爷,你得休息了,不能再说话了。”郎中抗议道。
吴老汉歼艰难摆摆手,努力吸了两口气打起精神后,吴老汉歼微弱的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全力准备本王的登基大典,本王四月初一在这西安城里登基称帝,改元昭武,国号为周,定都武昌,立长孙吴世藩为皇长孙,不管怎么仓促,你们都要准备完善一些,不要……,丢了本王的面子。”
“遵命。”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含着眼泪答道。
“汪士荣,把耳朵凑上来。”吴老汉歼又吩咐了一句,汪士荣赶紧把耳朵贴到吴老汉歼的嘴边,那边方学诗等人赶紧知情识趣的退到远处,吴老汉歼这才微弱的低声说道:“替我拟一道命令,给韩大任,告诉他,时机到了,让他按计行事,事成之后,大周封他为王。”
“让韩大任按计行事?”汪士荣一楞,再看到吴老汉歼浑浊老眼里的狡诈光芒时,汪士荣这才醒悟过来——当年吴老汉歼把韩大任安排到卢胖子搀沙子时,肯定已经和韩大任约定好了必要时刻除掉卢胖子的计划!说不定韩大任这一年多来与卢胖子越走越近,也是出自吴老汉歼的安排!
想到这里,汪士荣点了点头,这才站直身体,吴老汉歼却又低声喃喃着罗嗦了一句,“他,为什么不是本王的骨肉?不然的话,本王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