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康麻子接下来的话让图海和周培公再一次吐血,“那赶快传旨董卫国和蔡毓荣,让他们全力追击,一定要咬住吴狗骑兵!”
“主子,我们的步兵追得上吴狗的骑兵吗?”周培公差点没哭出来,解释道:“卢一峰狗贼让他的骑兵暂时脱离战场,为的就是让他的骑兵保存体力和战马体力,不然的话,他的步兵根本不可能追上我们的骑兵啊。”
康麻子的麻脸难得一红,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两条腿的步兵,怎么可能追得上四条腿的骑兵?当下康麻子赶紧哈哈一笑掩饰道:“朕和你们开个玩笑,你们紧张什么?依你们之见,我军接下来该怎么打?”
“没办法了。”周培公咬牙说道:“请主子即刻下旨,让董卫国和蔡毓荣两位将军率领步兵继续前进,包抄攻击吴狗步兵方阵两翼,三面合力,全力夹击吴狗步兵方阵,只要能在吴狗发起全面反扑之前杀掉卢一峰狗贼,我们就能取胜!”
“吴狗背靠淮安东门,如果卢一峰狗贼逃进淮安城怎么办?”康麻子担心的问道。
“卢一峰狗贼不会逃回淮安城,他也不敢逃回淮安城!”周培公阴笑说道:“吴狗步兵主力三面受敌,他身为全军主帅如果逃进了淮安城,吴狗步兵主力立即士气崩溃,也就离死不远了。”
“那还楞着干什么?”康麻子大吼道:“素伦,马上派侍卫传朕口谕,让蔡毓荣和董卫国攻打吴狗两翼,与蒙古骑兵三面夹击吴狗中军!生擒卢一峰狗贼者,封王!”
胖子军和清军的战术调整都布置到位后,自胖子军建军以来最为残酷血腥的战斗也在淮安城外展开,垂死挣扎的清军步兵和蒙歼三面合围已经没有一支火箭的胖子军步兵,蒙歼骑兵正面冲击,清军步兵左右夹击,天空中弓箭和投斧密集得几乎把阳光都完全遮盖,双方士兵成片成排的倒下,地面上刀枪如林,枪弹来往如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胖子军的五万六千步兵是这么布阵的,每两千五百步兵组成一个小方阵,外围十六个小方阵组成一个大方阵,中藏四个小方阵做为预备队,四个小方阵的中间则是卢胖子的四千亲军和两千火箭队。清军三面夹击,主要受力的是胖子军东、南、北十三个步兵方阵,其中南北两个方向双方都是步兵,胖子军倒还支撑得住,但是东面就太吃亏了,蒙歼不仅弓箭了得,有效射程超过胖子军的火枪,近战也十分占便宜,居高临下可以直接砍到胖子军步兵的脑袋,胖子军则只能仰头作战,所以当胖子军临时构建那一层薄薄的防马栅栏被蒙歼骑兵摧毁后,胖子军的正面立即告急。
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不得康麻子宠爱的图海自告奋勇来到最前线临阵指挥,无比阴险的指挥蒙古骑兵全力主攻胖子军正面五个方阵中最中间的第三方阵,偏师则攻击旁边两个胖子军方阵做为牵制,超过五千的蒙歼骑兵半围着胖子军第三方阵,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可怕冲锋,冲到近前居高临下对着胖子军士兵猛砍猛劈,胖子军士兵虽然全力反击,无奈仰攻太过吃亏,伤亡无比巨大,方阵的范围也不得不逐渐缩小,他们身后的胖子军子母炮队也被迫向旗阵中心处转移。
混战中,指挥第三方阵的胖子军副将杨明阵亡,身中六箭,副手参将王来兴接过指挥权不到一柱香时间也是被一支流矢射中面门牺牲,被迫由游击张万成接替指挥,但这个方阵的两千五百胖子军步兵已经所剩不到一半,并且被压缩到了士兵背靠背死战的地步,蒙歼骑兵从他们的身边潮水般涌过,又迅速包围了上来救援的胖子军姚仪队伍,姚仪见势不妙,赶紧就地结阵,继续与蒙歼骑兵死战。
与此同时,人数占优的清军步兵也给胖子军左右两翼制造了巨大的压力,董卫国和蔡毓荣两个铁杆汉歼赤膊上阵鼓舞士气,亲自率军冲锋陷阵,并且效仿图海的战术分兵佯攻牵制,集中兵力猛攻胖子军两翼的中央方阵,不惜代价的往胖子军队伍深处突破,胖子军奋力还击,亡命的向进攻者猛砍猛劈,用枪桶,以刀砍,石头砸,牙齿咬,拉弓放箭拉得双臂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誓死不退,战场上到处都是箭镞破空声,到处都是手雷爆炸声和士兵垂死的惨叫声,战况激烈得笔墨根本无法形容。
最危急的正面第三方阵终于还是被蒙歼骑兵击破,胖子军游击张万成被十几个蒙歼骑兵围攻,被迫拉响最后的手雷和两个蒙歼兵同归于尽,余下的胖子军步兵则完全被蒙歼骑兵冲散,被数倍于己的蒙歼士兵肆意围攻屠杀,只有一小半逃到了两旁的友军阵中,继续与同伴并肩作战,拼死抵抗蒙歼士兵进攻,他们背后的姚仪方阵也被蒙歼骑兵团团包围,被压缩得不断缩小。
此外,还有胖子军左翼的第三方阵也被铁杆汉歼蔡毓荣父子亲自率军攻破,胖子军大将李匡被蔡毓荣的长子蔡琳冷枪打成重伤,清军步兵从缺口处源源不绝冲进胖子军方阵内部,内外夹攻胖子军步兵。另外还有全节负责的胖子军方阵右翼也有些扛不住清军的亡命冲击,被迫向内收缩,胖子军方阵的第一线被冲得千疮百孔,第二线也开始受到威胁。
面对如此激烈的战事,卢胖子不仅丝毫不动声色,还断然拒绝了王绪、胡同春和安家荣等几员猛将的出战要求,命令王绪继续严格约束城门旁边的三个胖子军方阵,胡同春约束大方阵内侧的剩下三个方阵,安家荣老实守在自己身边,没有命令不许动弹。
倒不是卢胖子想保留精锐预备队和高家兄弟、韩大任抢功,关键是没有这个必要,胖子军结阵而战,清军即便冲破并歼灭了被重点围攻的三个胖子军方阵,至少也得付出一比一点五、甚至更大的伤亡代价,而胖子军的其他方阵实力尚存,随时可以发起反击,包围突破进胖子军大方阵内部的清军队伍。卢胖子保留王绪、胡同春和安家荣几支精锐,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准备迎战清军最后的精锐螨州骑兵——不干掉清军最后的一万六千螨州骑兵,想要生擒或者砍死康麻子简直就是千难万难。
所以,清军不要说是歼灭三个胖子军方阵了,就是歼灭掉六个胖子军方阵,卢胖子也绝对不会出动王、胡、安三支队伍——把这些最靠得住的精锐步兵打光了,卢胖子还拿什么抵挡螨清精锐骑兵的全力冲击?
牺牲和努力总会有回报,在望远镜里看到蒙歼骑兵突破胖子军的正面第三方阵阻击,杀入胖子军大阵内部,康麻子乐得一蹦三尺高,二话不说就下令余下的清军骑兵全力冲锋去砍卢胖子的脑袋。周培公、喇布和尚善等康麻子心腹则一眼看出卢胖子是在没安好心的诱敌,赶紧拼命磕头死死拦住康麻子,并且警告说胖子军骑兵还在远处观望,同时斥候发现南面还有大队的胖子军步兵在守侯,随时可能投入战场,康麻子如果把最后的一万六千多螨清骑兵预备队投入战场,又打成了疲兵,那么卢胖子只要一声令下,胖子军生力军南北杀来,那清军的乐子可就打了。好说歹说,总算是拉住了康麻子。
蒙歼骑兵毕竟是被胖子军的三好火箭严重削弱过,总共只有九千多蒙歼骑兵真正冲到胖子军面前,虽说蒙歼骑兵弓马骑射和居高临下对阵胖子军步兵要占许多便宜,但随着战斗的持续,伤亡的快速增大,士兵和战马体力的巨大消耗,蒙歼骑兵兵力不足的弱点也逐渐的暴露了出来,很难同时对多个胖子军方阵制造致命危险,即便是给蒙歼骑兵出谋划策的图海再怎么老歼巨滑,再怎么经验丰富,也只能建议蒙歼台吉们集中剩余兵力围攻姚仪的方阵,最大限度以多打少,也最大限度给胖子军制造伤亡。
见蒙歼队伍露出疲态,卢胖子又看看自军左翼,发现蔡毓荣率领的清军步兵已经大半突入胖子军内外线的中间地带,便点了点头,果断命令道:“打旗号,左翼各方阵合围满狗步兵,关门打狗!”
旗号打出,胖子军左翼立即变阵,第二和第四方阵互相靠拢,第一和第五方阵则向内斜向移动,与内线合力四面合围蔡毓荣军,并且速度还相当不慢,战场经验丰富的铁杆汉歼蔡毓荣发现情况不对时,想要冲出包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也只好命令队伍向自己靠拢,匆忙组成一个圆阵抵挡胖子军四面八方的攻击,同时派出信使向康麻子求援。
合围之势几乎是在转瞬间形成,胖子军步兵围着蔡毓荣的队伍刀砍箭射,捉对疯狂厮杀,被隔在包围圈外面的清军步兵则大都是铁杆老汉歼蔡士英留给儿子的漕兵,欺负老百姓和在运河上吃拿卡要倒是得心应手,冲锋陷阵则是看到血腿都软了,见蔡毓荣被围不仅不全力冲锋接应,反而纷纷后退。
就象有朋友说的那样,卢胖子的军师姚启圣和康麻子的军师周培公确实算得上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但是卢胖子和康麻子这两个全军主帅,在临阵指挥和战术安排方面,差别就不只是一点半点了。看到蒙歼骑兵攻势受阻,又收到了蔡毓荣军被胖子军关门打狗的消息,康麻子彻底沉不住气了,狂吼道:“大清骑兵听旨,所有大清骑兵全力突击!目标,吴狗步兵大阵正面!”
“主子!不能啊!”
周培公又跳出来阻拦,康麻子却在战马上直接一马鞭抽在周培公脸上,抽得周培公满脸开花,俊秀脸庞当场报废,康麻子血红着麻眼大吼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吃朕的俸禄,还是吃卢一峰狗贼的俸禄?这是我们大清活剐卢一峰狗贼的最后机会了,你还跑来阻拦,是不是怕朕把卢一峰狗贼剐了,没人在暗中给你送银子了?”
抽退了周培公,康麻子又拔刀指着胖子军正面狂吼道:“善扑营和前锋营留下护驾,喇布、尚善,你们二人率领所有大清骑兵冲锋!拿下卢一峰狗贼的脑袋,朕封你们为和硕亲王!赏亲王双俸!赏戴十二颗东珠!”
“还楞着干什么?再不遵旨,立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