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法子的。”简莹劝了他几句,又将话题转回正轨,“清墨都跟你说了什么?”
周漱脸色凝重起来,“父王和母妃争吵的内容,我只听到只言片语,清墨姐姐却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
据曲嫂回忆,那天前来拜祭的人特别多,晚上秦氏安排好灵堂事情,就早早歇下了。
快三更的时候,济安王突然面目狰狞地闯进门,将秦氏从床上粗鲁地拖下来,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秦氏不明所以,反复追问他怎么了。
济安王暴怒之下语无伦次,说了半天才说到重点。原来是贴身伺候老太妃的云妈说秦氏趁他不在王府,虐待病中的老太妃,致使老太妃溘然早逝。
济安王起初不信,叫人开棺验看过老太妃的尸首,发现老太妃的脖颈上有扼喉留下的指痕,便认定老太妃是被秦氏谋害而死。
秦氏一再否认,说她一直尽心服侍,不曾虐待过老太妃,谋害一说更是无从谈起。
两人争吵了许久,济安王似乎被秦氏说服了,态度有所动摇,走的时候虽然还是怒气冲冲的,可脸色比进门的时候好了许多。
转天下午,济安王又将秦氏叫到了灵堂,让她跪在老太妃的灵牌和棺木跟前发誓,说她没有杀害老太妃。
秦氏照他所说发下毒誓,之后两人在灵堂里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
因为离着太远,清墨没有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地听见秦氏提到皇上,还提到玉杖什么的。
之后没多久,就闹出周瀚和方氏在灵堂失仪的事情,紧跟着竹纸就死了。
“这么说,父王跟母妃争吵是在竹纸出事之前?”虽然事情经过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简莹还是越听越心惊,忍不住插话问了一句。
周漱点了点头,“是,清墨姐姐记得很清楚,的确是在竹纸出事之前。
清墨姐姐还说,竹纸虽然挨了不少板子,可母妃事先知会过行刑的婆子,叫她们下手的时候留了分寸。只是伤了皮肉,没有损及筋骨,绝不至于令她重伤而死。
竹纸死的时候满面通红,直到下葬的时候,面色依旧潮红不退。大家都以为她是发烧而死,谁也没有多想。
医书上提到过,人的脸色是血气的表征,人死之后,尸体渐渐僵冷,血色也会随之慢慢减退。若尸体的面部呈现青紫、黑灰、酡红等异常之色,十有八~九是中毒身亡。”
顿了一顿,又道,“之后就跟大哥说的一样,母妃自觉亏欠了竹纸的家人,将竹纸的妹妹小环调到自己院子里,提升为大丫头。小环为了纪念姐姐,将名字改成了竹纸。
母妃去世那一晚,小环伺候母妃喝完汤水,回到房里就悬梁自尽了。父王迁怒于所有人,审都没审,就将母妃院子里的下人全部发卖了。离开王府之后,二等以上的丫头婆子,就先后死去……”
说到这里,他眸色冰寒,搁在简莹肩上的手倏忽攥紧,“我原本以为,即便真的是他杀死了母妃,那也是一时冲动。
万万没想到,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筹划的。”
简莹听到他两手骨节嘎嘣作响,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懑和悲痛,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说的这些,跟你火烧佛堂有什么关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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