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往你的酒楼投毒?”他沉声问道。
黄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就在圣上决定游湖的前一天夜里,我接到官府通知,留在水上酒楼料理一些杂物。宵禁的时候,有一位师太前来投宿。
我一时心软,便收留她在船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却不辞而别。我只当她不善与人交际,并未放在心上。
等到查出高汤被人投了毒,我带着伙计将酒楼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在灶灰里找到一颗空心的佛珠。经那老大夫查验,佛珠里面残留了少许乌蒙草的粉末。
她告诉我她的法号叫圆真,过后我叫人去泰山打听过,那是白云庵的一位专管柴炭的师太,发现叛党那天晚上,官府去抓人,她年老腿脚不便,一个跟头跌下去,当时就没了命。
我起初以为是同行雇了一个假师太前来谋害我的,直到今日宴席散后,我在贵府门外偶然见到了孟王妃……”
“是她?!”周漱这才将孟氏跟投毒一事联系起来,不由变了脸色。
黄尊点了点头,“那高汤是水上酒楼用来做招牌菜必不可少之物,如果伙计没有失手打翻装有高汤的坛子,如果圣上当日没有被案子拖住脚步,而是照计划游湖,又一时兴起去了酒楼,要尝一尝招牌菜,那后果……”
他说着心有余悸,后背止不住泛起一阵凉意来。
周漱面露恨怒,一拳砸在桌上,“这个愚蠢恶毒的老妇!”
孟氏下毒的时候,济安王的人已经被他杀光了,整个济安王府都叫他派人盯严了,济安王自己也是心力交瘁,根本不可能指使孟氏投毒。
也就是说,是孟氏自作主张。
若圣上有个三长两短,莫说黄尊了,凡是跟这家酒楼扯上关系的人,统统免不了一死。就算圣上被告御状的人拖住脚步,得以幸免,也还有那些去酒楼吃饭的人。
圣上可能驾临的酒楼里毒死了人,岂能不一查到底?若是查到孟氏头上,济安王府又岂能幸免?
他险死还生,才将济安王谋反一事遮掩下来,若临了在孟氏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憋屈也得憋屈死了。
如此说来,却是那打翻了高汤坛子的伙计,在无意之间制止一场灾难,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他一口气喘出来,“替我好生谢谢那伙计。”
“好。”黄尊知他晓得其中的利害,便不赘言,起身告辞。
周漱将他送出门来,在院子里略站了一站,便直奔后宅。
进了居安院,又进了正房,就见简莹将今日收到的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摆在地毯上,逗着大宝和小宝辨认玩耍。被这其乐融融的气氛感染,心里的怒意便散了大半。
简莹觑着他的脸色不对,叫人将东西收了,把大宝小宝抱到隔壁去,和周漱在暖榻上落了座,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漱把孟氏化名投宿,在黄尊的酒楼投毒的事情细细跟她说了,又有些懊悔地道:“我当时就该依着父王的嘱咐,将她一并杀了。”
简莹闻言嘴角一弯,“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不动手,迟早也有人收拾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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