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济安王是他的父亲,他从小尊敬仰慕、不容任何亵渎的父亲,所以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如果不是孟氏将疑点一~一指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瞧见济安王恼羞成怒到要杀人灭口的样子,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残忍与令人悲愤的事实。
“为什么?”他猛地推开孟氏,站起身来,瞪着济安王嘶声怒吼,“父王,我是那样地崇敬您,那样地爱戴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女人……”
他伸手指向方氏,“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她,你怎能,你怎么忍心从我身边将她夺走?让她变成我的继母,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让我年年月月承受着失去不能复得的痛苦和煎熬?
父王,父王,你到底有多么恨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济安王确实是理亏的。也仅仅是理亏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夺也就夺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成之后,周瀚就是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可以悉数补偿。
他无从解释,也不愿放下身段解释。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承受着儿子的怒火。
孟氏被周瀚粗鲁地推开,震得气息不稳,嘴边又溢出一道血痕来。她却浑然不觉,满脸快意地笑着,“瀚儿,你现在知道你的父王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了吧?你现在知道……”
“你也一样。”周瀚蓦地转过头来,将寒芒闪烁的目光对准了孟氏,“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润儿他是……”
“周浩远。”方氏听着他话头不对,立刻出声喝止。
周瀚被她喝得恢复了些许理智,声调也降了下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为何还要下那样的毒手?”
杀子之仇,夺妻之恨,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不共戴天的奇耻大辱。偏偏这两样,被他的父母双亲占全了。
“父王,母妃,你们既不疼惜我,当初为何要生我?既生了我,为何又如此折辱我?还有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苛待于我?”
孟氏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垂下眼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你……”
那个“好”字尚未出口,忽觉胸口一凉,一股锐痛从那里迅速蔓延开来。低头,就见胸口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那精致的镶嵌着宝石的柄上握着一只素白的手。
再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如寒潭的眸子。
她又惊又怒,“方氏,你怎敢……怎敢……”
当着她儿子的面对她下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