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是果断的,成功是艰难的。腿短,没上去。而后腰间一紧,她被龙大握着腰举了上去。
安若晨努力平衡好,坐稳了。哇,一抬头,视野当真宽阔许多,顿觉自己威风八面。她咯咯笑起来,很有些兴奋,低头看了眼龙大,他也正抬头看她。
居然可以用俯视地看将军,很是欢喜,愉悦畅快。安若晨一连看了好几眼,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
将军仰着脸的样子真是好看。
“坐直了笑,不然摔断了腿,又得治了。”龙大训她。
“不怕。”她还在笑,要是摔了将军一定会接住她的。
“不会。”
“什么?”
“不听话摔了,我不会接你。断了腿你便记得教训了。”龙大平板板地说。
安若晨的笑僵了一僵,忍不住撇嘴,将军又吓唬人了。差点忘了将军这喜好。
安若晨清清嗓子,抬头挺胸,坐直了。
龙大摆摆手,让马夫退下了。他牵着缰绳,拉着马儿慢慢走。马儿一动,安若晨在马上便晃了起来,她紧张地握紧马鞍,走了一会,晃习惯了,这才放松下来。
“大夫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腿要养养,但不跑不跳便无妨。”龙大牵着马,跟她道。
安若晨点点头,这些她知道。
“今日是十一月初五。”
“嗯。”安若晨也知道。
“当初你的婚期,便是十一月初五。”
安若晨想起来了,确是的,这日子。后婚期提前至十月二十,她竟差点忘了十一月初五。她到这儿,原来已有半月了。
“今日,我送你一匹马,一把匕首,待工匠将你的弓制好了,再拿给你。”
安若晨惊讶,枣儿归她了?有匕首,还有弓?那要配把威风凛凛的大刀吗?
“将军若是需要我上战场,我便去!”安若晨认真表决心。她的命是将军救的,将军若需要她去杀敌,她便去。
龙大笑起来:“不需要你去杀敌。只是我和我的属下们需要去杀敌。一旦战事起,我们便无暇顾你,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安若晨顿时被暖住了。
“留在这里找妹妹是你的选择,答应做我的管事为我效力也是你的选择,这个选择有凶险,我从前便告诉过你。如今看来,你过得很不错,适应良好,但需要更好。许多事现如今还未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你要学许多东西,要会防算计,要会算计别人,要有识人之心,要狠得下心,要学会防身本事。”
安若晨眼眶都要热了。认识将军,她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如此让人安心暖心的男子。不能哭,将军需要的不是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将军需要的是能为他效力回报于他的铁马汉子。
安若晨抬头挺胸,大声道:“将军放心,我,不,奴婢定会学好本事,为将军效力。”
龙大沉默了。看她半晌,面无表情把缰绳给她:“好了,牵着你走了两圈了,会了吗?”
咦!安若晨傻眼,她不会啊,站在下面牵着走和坐在上面两回事啊。
“轻夹马腹,让马慢慢走起来,抖抖缰绳。”
安若晨照办了。马儿没反应。安若晨又试了一遍,马儿还是没反应。安若晨琢磨了一会,大概她腿短夹不起劲。
“用脚轻轻踢一下可以吗?”她问。
“你试试。”将军双臂抱胸站着看。
试试?试完了被马儿踹下来将军你管接吗?安若晨没敢问。铁马汉子铁马汉子,她可以的!她用脚踢了踢,这回马儿动了。吓得安若晨差点尖叫。但马儿也只是踏了两步,便又不动了。
不是吧,这般不给面子。安若晨尴尬地看了龙大一眼。龙大只道:“好好练。”然后就走了。
走了!居然走了!安若晨傻眼啊。
没人在旁边看着她怎么敢练?将军是在罚她吗?她做错什么了?
安若晨此时孤伶伶在后院小校场里,想回头看龙大去哪了,但又不敢扭身太过,怕惊动了马儿把自己摔了。不敢动,干脆摸了摸马儿的脖子:“枣儿啊,你做铮铮铁马,我当热血汉子,咱们也能一道威风八面的。不着急,一会来人了就能把我给放下去了。”
枣儿喷了口气,踏了踏前蹄。安若晨叹口气,刚才她有说错什么话吗?没啊,她明明很诚恳地忠心耿耿。
这时宗泽清跟蒋松办完事刚回到府里,骑着马从侧门进来,一眼看到不远小校场中间杵了一马一人。
“安管事?”宗泽清认出来了。“她怎地了?”一抖缰绳正准备过去看看,蒋松将他拉住:“你等等,看。”
宗泽清看到了。将军正骑着他那大黑马从马圈出来奔向了安管事。
安若晨听到嗒嗒嗒地马蹄声,回头一看:“将军。”
“学会了吗?”龙大骑着马到她面前。安若晨这下又得抬头仰视他了。他的马比她的高,人也比她高。
学会什么了?骑着马罚站她确实会了。
安若晨苦着脸:“枣儿颇有些害羞,还得适应适应。”
龙大朗声大笑,他一夹马腹,他的马便蹿了出去,他骑着马奔腾跳跃踏步围着安若晨转了两圈。
宗泽清觉得没眼看,蒋松也愣愣。
宗泽清问:“你说,将军多大年数了?”这状况叫顽皮吗?
蒋松道:“你不是知道。”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安若晨那边,她也愣愣。将军你这般示范太快我看不过来,主要是只注意到将军英姿顾不上观察御马的动作本事了。
况且教人骑马是这般教的吗?安若晨颇有些被欺负的感觉,将军你逗我呢,是吗?
可是将军看上去很欢喜,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将军欢喜,安若晨觉得她也欢喜起来。就算是被罚站,也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