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问她:“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赵策突然停下,可萧嫣正一脚迈下去,身形一斜,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适才入宫的时候摔了一跤。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疼得很。”
赵策脸色沉了下来,斥道:“那你如何不说?”
说罢转头吩咐宫人去取药来,便蹲下身来,作势要驮萧嫣。
萧嫣没想到他会这样,有些怔愣在那里。
赵策转过头,不耐道:“还不上来?”
萧嫣咬着唇,小心翼翼爬上少年还不算健壮的脊背。
赵策驮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从萧嫣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少年英挺俊逸的侧脸,这与她记忆里那个一贯冷硬自持的男人不同,有着澄澈明朗的清俊,风中似乎还有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花香,令人感觉和煦而温暖。
她将下颚抵在少年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
这个男人,她已是不敢去奢望了,而她该如何才能护住父兄安然?
两人到了梨园,赵策将萧嫣放下,顾着男女之防,使了宫中女官来给她擦药。
萧嫣膝头破了些油皮,伤口一干,行步时擦着衣料,不疼才怪。
赵策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膝上的伤情,只得出声询问:“郡主伤势如何?”
那女官正给萧嫣涂好了药膏,用娟子在伤口上缠了一圈,回禀道:“破了些皮,擦了药膏,当是无碍了。陛下宽心。”
赵策点点头。
待女官给萧嫣收拾停当,退了下去,赵策才转过身来。
萧嫣动了动腿脚,果真好了许多,她从石凳上跳下来,左右走了走,叹道:“宫中的药真管用。”
赵策见她刚好了些就这样乱蹦乱跳,板着脸道:“女子须得有个端方淑静的模样,你这样成何体统。”
萧嫣不以为意,笑得眉眼弯弯,乖巧地朝他做了个揖,“然也然也,阿嫣谢过皇帝哥哥教诲。”
赵策弯了弯唇角,道:“你记下便好,朕听释墨说太后有意将你指给恭阳公主做陪读,你这幅模样,朕可是不允的。”
“我还不愿呆在这呢。就和鸟笼子一样。”萧嫣娇哼一声,仰头看向头顶辽阔湛蓝的天空,遥遥一指道:“看,是纸鸢。”
赵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只断了线的纸鸢朝梨园这边飘摇过来,徐徐落在了头顶一树梨花的枝头。
梨花纷纷落落,几欲迷了人眼,萧嫣歪着脑袋看那纸鸢上的画。
画的是一副杏花开的春景,没有署名。
赵策见萧嫣看的专注,便伸手将纸鸢取了递给她。
萧嫣执着纸鸢道:“也不知是谁放的纸鸢?”
“若是有人来寻,朕命人给她一个就是。你既然喜欢,就留着吧,左右也不过是个小玩物。”
“我是瞧着这画画的不错,看着倒有些像是出自——”萧嫣本想说像是出自琅琊王赵胤之手,话未脱口,她便惊出了一声冷汗。依照现在这个状况,她应该是没见过赵胤的。
赵策顺着她的话头问:“出自谁?”
萧嫣心中有了计较,话头一转,道:“我三哥的。”
赵策哈哈一笑,道:“确实有几分三郎的手笔,却是另一个人的。”
萧嫣明知故问:“那是谁?”
赵策摸摸她的额发,久久才道:“日后你自然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