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想起她第一次来看自己画画的情景,说:“哦……想起来了,你好像很喜欢大海。”
“嗯嗯嗯!喜欢大海,喜欢海螺,喜欢贝壳,还喜欢各种传说中的海鲜!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跑到大海边,把好吃的海鲜都吃光光呀!”丝布琳满脸憧憬地幻想着,想着想着却不由低落起来,唉,就算吃光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尝不到味道……
丝布琳从来都不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她的低落一展露在脸上,尤金立刻就发现了,看着她垂下眼眸,用浅金色的眼睫毛将自己的忧伤都遮挡住的模样,尤金只觉得心里一紧,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挂在胸口的那个坠子给拽了下来,递到了丝布琳面前:“别难过了,你不是喜欢海边的东西吗?这个送给你。”
“恩?”丝布琳抬起头,在看到尤金手中那件微微泛着珠光的东西时,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珍……珍珠!哇!好大一颗珍珠哦!”
只见尤金修长的手心里握着一个浅红色半透明的瓶子,瓶口用一种黑红色的粘液状物体封住了,而瓶子里放着一瓣扇贝,扇贝中间则躺着一颗圆鼓鼓,比金币还要大的珍珠,虽然瓶身的颜色黯淡,可是这颗大珍珠的光芒还是透过了浅红色的瓶壁,在夜空中闪现出柔和的光芒。
“恩,是海里的珍珠。”尤金将瓶子放到丝布琳的手里,“拿着吧。”
“你要送给我吗?”丝布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瓶子,“可是这个看上去好贵重……”
她重新恢复生气的表情让尤金心口没来由一松,想都不用想就说:“你喜欢就好,这种东西我带着也没用。”
丝布琳眼中的光芒灿烂地好似焰火,她开心地冲上去抱了尤金一下,就像她往常抱小琳达那样:“嗷嗷嗷,尤金你真好!我、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枚珍珠哒!它真的好漂亮哦,你看你看,它看上去像不像一只漂亮的眼睛?”
尤金一边跟着她往回走,一边笑着说:“恩,很像。”
两个人离远了之后,他们原本所在的那片空地上又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丽若拉特和奥古斯,眼看着丝布琳举着那个瓶子蹦蹦跳跳地越走越远,他的血族之芯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老天啊,大大大……大人怎么把族珠给那个丫头了啊!那可是历届血族首领身份的象征啊,都已经传了多少代了,他竟然就那么给出去了,万一被那个丫头笨手笨脚弄丢了可怎么办?丽若,你倒是说句话呀?”
相比于奥古斯的火急火燎,一旁的丽若拉特倒是显得很冷静,只是眼底隐藏着一抹很深的阴沉:“等他把那个女人送回家后,我们再去找他。”
奥古斯提了一口气,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罢了,也只能这样了,大人说了我们不能让那死丫头发现我们存在的……”
丽若拉特不置可否,只是将身形重新隐藏于夜色之中:“走吧,跟上他们。”
半个小时后,尤金将丝布琳安全送回了家,这才回到了他自己的那间出租屋,才一关上门,两名属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现出了身形,尤金回头扫了他们一眼,不由微微蹙眉:“怎么了,神色这么慌张?”
奥古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大人,我们刚刚看见你把珍贵的族珠给那个死……给丝布琳了!那可是您身份的象征,历代首领都是贴身带着从不离身的,您怎么能轻易给了她呢?”
尤金的脸色冷了几分:“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表意见了?”
奥古斯知道自己鲁莽了,不由垂下了头,可是脸上仍旧带着不甘心的神色,他和丽若拉特都是族中最为循规蹈矩的人物,对于族珠这种象征,自然是看得非常重的。
尤金见两人神色都不太好看,只能叹了口气:“那不过就是一颗珠子而已,除了是象征以外,什么用都没有,带不带在身上有什么区别?再说了,用一颗珠子就哄得她更喜欢我,那不是更好吗?”
这话似乎挺有道理,可是奥古斯却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正想辩驳,尤金就接着说:“你们放心,等我从她身上拿到了血芯就立刻把族珠拿回来,这样可以了吧?好了,今天我已经和那丫头纠缠了一天,实在很累,没工夫跟你们辩论。把你们查到的消息告诉我吧。”
尤金说着,便坐到了椅子里,神色当中似乎真有一丝疲惫,两人见状也不敢再浪费时间,丽若拉特上前一步回答道:“禀报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查德’的信息,他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生前是一名酒保,但好像和丝布琳小姐没什么交集。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他年轻时一张照片。”
丽若拉特说着,将一张黑白照片恭敬递给了尤金,尤金只低头微微扫了一眼,脸色就滞住了。
因为即使他手中这张照片十分老旧,他还是能从中看出那个叫查德的男人有多英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