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啊!本夫子刚才做了什么?居然给那泼妇擦眼泪!天啊!刚才那是我吗?不会中了邪吧?难不成鬼上身?某人看着右手食指指尖那滴眼泪不敢置信,她刚才好像摸了老虎的胡须吧?
萧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杨黎,像个没生命的木偶一样任由对方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依旧机械的说道:“让开!”只是刚被擦干净的眼泪又再次冒了出来。
心灰意冷的样子让杨黎心里一痛,再次伸出双手摸着萧娘子的脸颊轻轻擦拭,嘴里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如果你不开心就打我好了,像以前那样咬我也行!不哭,好吗?”她最怕女人哭了,每次对方一哭她就没辙。
“让开!”
“不让,除非你不哭。”
萧娘子使劲推了杨黎两下,没推动。
“你若不让,我就死给你看。”萧娘子看这杨黎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黎吓了一跳,不知哪来勇气向前一步一把搂住对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焦急的说道:“柳夕,你疯啦!快醒醒!”
柳夕,好久没听过这样的喊声。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远嫁他乡后,就再也没人这样喊过自己。从嫁给萧秀才那天起,村里便只有萧娘子再无柳夕,就连夕儿这样的称呼也从那年爹娘去世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萧娘子静静的靠在杨黎怀里,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双手死死拽住杨大夫子的衣服,耳边回想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泪流满面。
杨黎害怕极了,就好像回到老爹死后的那一晚,一个人缩在衣柜里恐惧无助,嘴里呐呐自语:“不哭,不哭。心里头难受就咬我好了!”像是说给萧娘子听的,又像说给自己听的。
渐渐萧娘子的眼神恢复神采,低头看着眼前某人不算宽厚肩膀,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说,唯有张开嘴巴一口咬上去。
“啊~我说着玩得,你还真咬啊!痛~”肩膀上血花盛开,杨夫子凄惨叫喊。
听见杨黎的喊痛声,萧娘子十分的解气,换个位置再咬一口,让你欺负我,哼!
“啊~好痛啊~咬人的一辈子都是小狗!啊~又来,救命啊!”杨黎猛地推开怀中的魔鬼,捂着肩膀四处逃窜。
“哪里跑,老娘要咬死你这个人渣!”萧娘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杀气腾腾的冲向某人。
小院里顿时又乱成一团。
“混蛋,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叫老娘去勾引狗秀才的?”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那你跑什么,给我站住。”
“不是我想跑的,是这两条腿不听使唤,怨不得我。”
“跑那么快,当我是妖怪吗?”
“你比妖怪更可怕!”
“杨黎!你个人渣,有种别跑!看老娘打不死你。”
“柳夕!这个泼妇,有种别拿棍子,咱俩单挑。”
……
什么时候我也把你悄悄藏在心里?
那年冬,老爹去世,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面对死亡,害怕的缩在衣柜里恐惧无助。漆黑、冰冷、空荡荡的院子是少女挥之不去的恶梦。
那晚,隔壁传来温暖柔和的歌声,在漆黑寒冷的夜里点亮了少女心中那盏不灭的灯。歌声伴随少女入梦,在梦里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