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子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放大,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又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
“死了。”秦桑子冷冷地说道。
“按照我的猜想,你姐夫意识到了安秀商社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甚至会殃及他自身……所以以假死的方式脱离最危险的漩涡,这样他和秦家严家的矛盾就不复存在,他可以躲在暗中布置更多事情……如果他继续和秦家严家深入合作,要么矛盾爆发,秦家和严家依然会报复他,要么向秦家和严家妥协,坐视两家毁掉整个安秀商社进而让他陪葬。”王安顿了一顿,“也就是说,他不自杀,他也会为秦家和严家的错误而负责。”
“什么错误?”秦桑子的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边,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小动作有多诱人,只是她必须用细微的动作来分散下自己内心的震撼。
如果一只蚂蚁,能够理解大象的世界,这只蚂蚁难道不会让人觉得惊讶而感动吗?
“秦家即将迈入巅峰,换届之后的权力核心中,有两人是你爷爷的学生……不是说他们就是秦家派系的成员,他们自身就是最大的山头,只是你爷爷对他们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你父亲同时也是这两位的师兄弟,更何况秦家的影响力也不仅仅限于来自于体制高层的助力。”王安双手合十压在鼻子前,略一思索,“所谓盛极必衰……最重要的是秦家和严家密不可分,在这种情况下,你爷爷的野心似乎不止于如此。”
“你接着说……”秦桑子淡淡地说道,相比较他刚才的那些骇人听闻的猜测,对于秦家的分析并不算什么,至于揣摩爷爷的野心,政治嗅觉敏锐的人都能够略知一二……让秦桑子不愉快的是,自己居然会以极高的要求来衡量他了,没有办法再把他当成无足轻重的小家伙了。
“秦家和严家的紧密联系,除了有历史原因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秦家并没有一个直接从政,可以施行你爷爷政治理想的人物,你父亲不行,你哥哥也不行……你爷爷也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于是这种期待和责任就落在了严平西身上,严平西有能力,有野心,而且他非常尊敬你爷爷,他的上位得到了你爷爷的倾力帮助。”王安说着一些并不算秘闻的事情,停顿片刻之后,看了一眼秦桑子说道,“严平西,就是会把整个严家和秦家拖向深渊,乃至于毁掉安秀商社的毒药。”
“为何如此肯定?”秦桑子神色凝重,事实上根据姐姐的分析也是如此,只是就目前来说,安秀商社和严家根本无法分开,现在安秀商社走的已经不是姐夫在世时的那种路线了,在秦靖的手中安秀商社和其他利用体制力量追逐利益的官商没有太大区别。
“不是我为何如此肯定,而是你姐夫如此肯定……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会来临,这是一次近三十年来,国家重拾民众信心的运动,无论是秦家还是严家,都看不清楚形式,错估了局面……真正清醒的只有你姐夫,他和秦家严家的间隙已生,双方本来就已经有颇多防备,他就算想力挽狂澜,但是秦严两家自己非得沉没于风暴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自杀,为自己的妻女留下独立而难以被分割的财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完全不会受到国内政治形势影响也会被你姐姐控制的资产,基本都不在国内……”王安叹了一口气,回忆着当时自己下定决心时的点点滴滴。
“矛盾,你刚才说我姐夫没有死,现在又肯定他自杀了留下了遗产。”秦桑子无从去判断他说的是否正确,毕竟姐夫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分析准确的人,这些年来自己也只是分析姐夫,却无法准确验证他的真实想法。
“他自杀了留下了遗产,大概还是因为……还是因为……”王安重复着,慢慢地吐出接下来的句子,“还是因为他爱着他的妻子,哪怕他不信任她,还是因为他可以确定,她即使不爱他,也会爱他和她的女儿……也正是因为这份不信任,所以让你们觉得他已经死了,他依然活着的秘密,却不肯告诉他不信任的最亲近的妻子。”
“我只想说你想象力丰富,我姐夫和姐姐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他已经死了。”秦桑子咬牙切齿却又十分肯定地说道。
墙壁上被破坏的字,终究复原了,带给了自己和姐姐巨大的希望,然而在极其隐秘地从明月山的棺木中提取到dna后,不得不再次确定,安安静静地躺在明月山墓地里的人就是死去的姐夫,秦桑子和秦媚妩才不得不再次绝望——
影射了一些东西,时间推后了,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也不用在意,这本书的故事终究是温暖色调的。
夏花在谈恋爱,也在处理一些私人事情,更新难以保证,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