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的新政各位可知晓?”薛蟠道。
侯宇嘉从来没有看不透的时候,这个薛蟠从见面到现在已经让他认定的思维变了几变,此刻只好顺着点头,“知道,严大人的土地改革整个大庆谁人不知?”
“哦?”薛蟠装着糊涂,道:“我还以为几位最关心的是行商改革,不过这也是小道消息,朝廷还未颁布,咱们几个兄弟聊归聊可别外传呐!”
行商改革?!!!
这消息如同水进了油锅一样,刚刚还满心牢骚恨不得给薛蟠套上麻袋暴打一顿的八位顿时惊醒起来,刘有钱先是忍不住问道:“薛大人这商改怎么改?别是税收又加重了吧?”
提起大庆朝商业的税收,上到大商户下到贩夫走卒无不痛恨,实在是税太多了。为了抑制商业发展,提高税收,这样保证农业的有利发展,这种手段别说大庆朝就是前朝历代也是这般做的,什么人头税商品税通关税总之税很多,乍一听商改,息息相关的几个人立马想起了几年前商改就颁布的新税法,顿时觉得薛蟠犹如地狱来的鬼头僧一样面无可憎。
稳坐的侯宇嘉也坐不住了,主动给薛蟠添了杯酒,笑道:“薛大人可有内部消息?”
“是有的。”薛蟠点头并不接话往下说,看着桌上放凉的盆子,像是刚发现一般,道:“哟!我亲手给诸位做的菜怎么没人动呐!”主动揭开了盖子,里面的炖鸡已经凝固起来,油腻腻的并不如刚才香了,看着就到人胃口。“可惜了这一锅炖鸡,这鸡啊炖的再好用料再足,咱们几个没人欣赏不下手,等凉了没味了这才可惜,唉,过了就是过了,现在要动手也晚喽!”
扫了一圈在座,薛蟠意有所指道:“这行商就跟这桌上的炖鸡一样,要把握住机遇,谁看准了下手快了,到嘴里到肚子里的就多,下手晚的在一边干着急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吃鸡的人看,可没法子啊!谁让他当初下手不快呢?众位说是这个理吧?”
大家伙都是精明人,一听就知道薛蟠暗指什么,侯宇嘉此刻表了态,道:“那也看盆子里的鸡值不值得下筷,要是病鸡,吃坏了肚子可得不偿失了,薛大人不知您给我们炖的是什么鸡?”
“自然是好东西。”薛蟠也不打谜语了,言谈陈恳道:“鲁地大灾民不聊生,当今圣上很是看重,不然也不会派了二皇子前来,可这救灾银子被抢,如今派我前两,我一无粮,二无银子,空手一个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圣上所托,我薛蟠便是万死也不能负了圣上负了鲁地灾民。今日请各位来,薛蟠知道各位都是心肠仁善的大户,旱灾刚发生时几位还捐粮救灾,薛某实在是佩服,故来一聚。”
刘有钱唏嘘道:“大人,灾情刚发的时候,朝廷还未派人来,我们八位就没让全城的米价涨过,粮也派了,但杯水车薪,您看看这鲁地多少灾民啊?祖上辈辈积攒的家底总不能让我们几个败光掏空吧?知道大人您为难,可为难的不仅仅只有您一人啊!”说着哽咽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
薛蟠冷眼看着这个刘胖子做戏,别以为天色暗他没看见那双小眼睛的精明,不过是想空手套白狼,从他这一分不花的得到消息,美的他不成。
“大庆朝常年积贫,这次救灾的银子丢了,我虽说上书另求银子,但怕国库空虚拿不出来。”薛蟠叹了口气,问道:“各位可知严大人为何先提出农改而迟迟未提出商改吗?”
刘胖子也不哭了,道:“农业根本。”
“一方面。”薛蟠点点头,哄骗道:“在大庆百姓眼里,农民出汗出力勤勤恳恳,却不及油滑奸诈的商人富足。自古商人就没什么好形象,一说商人多是奸商等等,严大人就是再想改善如今的商税,只要一提出就会遭到反驳,怕是连圣上都不支持,为何?你们上的税都是入了国库,可为何国库还是空虚?一层一层剥上去,真正上缴的没多少,严大人正是看清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才有心改革,税法明确单一,有心想促进大庆商业发展,但谁当严大人提出改革时的典型正面榜样商户呢?”
薛蟠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像敲进人心,“薛某今日放了话,今日各位掏钱掏粮明日少不了几位的,只看几位愿不愿意下筷。”
侯宇嘉是看清了这人,纠纠缠缠一晚上为的就是让他们八个出钱出粮帮着赈灾,而且是画了大饼等着他们八位下嘴,简直是空手套白狼,不愧是金陵皇商的后代。
对面坐的三位等不住了,就怕那好机会晚了成为那凝固的炖鸡那样,看了看侯宇嘉,其中一人,道:“薛大人,身为鲁人,在下愿出二十----”
“李兄慢着。”薛蟠打断,从怀里掏出奏折,取了笔,沾墨,道:“今日几位的义举,薛某将写成折子奏明圣上几位大义,让天下百姓也瞧瞧几位乃是仁善商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得了上头青眼,这商路可是畅通无阻的,比打广告还获利,算是一举数得。“对了,李兄你刚才说多少来着?”
“五十、五十万两银子还有一百石大米。”临时变了数,李兄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刷刷刷记录的薛蟠,他这名字就要见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