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柔挑眉,从施嘉瑛酒宴上助她换衣便知道她对白长归有所托求,只是施仙女几乎没动静,这几日才有筹谋,却未露真相。
白长归也从这话回想起薛静柔早前提过施嘉瑛意图,忍不住多看薛静柔几眼,想夸夸她有先见之明。
施嘉瑛在白长归公司危难之际援以资金,算是恩人,白长归十分客气,“你请说。”
施嘉瑛微笑颔首,简言之,“白先生,请你和我协议结婚。”
白长归皱眉,薛静柔挑眉,双双瞪眼等下文。
原来施嘉瑛家族纷争残酷,她虽是长女却敌不过幼弟势起倾轧,两方本是势均力敌,结果前不久弟弟和另一财团千金交往,家族势力倾斜,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以保自己权益。
“当然,虽是结婚,却只是名义夫妻。”施嘉瑛笑道:“对二位的损失,我会尽我所能弥补。”
白长归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无稽之谈。”
薛静柔也觉这事十分不妥,现实生活哪有小说世界称心如意,说协议便协议,好似这世上所有人都无情感唯理性,人人都能活得如愿。
施嘉瑛从来高高在上地活,甚少有求于人,找白长归协商已是她的底线,如今被断然拒绝,她连一句劝说挽回都不屑,反倒举起酒杯,温柔优雅与他碰杯,“既然无缘夫妻,那便做个朋友。”
哪知白长归连这都要拒绝,“我有前车之鉴,咱们还是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施嘉瑛眨眨眼,难得显出八卦神采,“是不是金芸小姐?”
白长归的教养让他不能在人后道是非,尤其金芸是他下属,曾经还是他朋友。
施嘉瑛对白长归的答案并不在乎,她转向薛静柔,颇为得意,“我只看一眼,就知道白长归是你的。”
这马屁拍在薛静柔全身最受用的位置,她心情顿好,一时没察觉就在不远处,有人将摄像镜头屡屡对准他们,咔嚓咔嚓,下手不留情。
白长归与施嘉瑛见面第三天,一则新闻像蝗灾过境,横扫千军屠戮所有头条——白家长公子与施家大小姐的世纪姻缘,新闻配图全是王子公主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其中尤以二人举杯轻碰的照片最为突出,才子佳人,仅从画面来看,堪称绝配。
新闻发出不过两小时,白长归和施嘉瑛不久前翩翩共舞的照片也被公开,成了这场豪门情缘里的浪漫邂逅。
白长归端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几份报纸已经沉默半小时。
薛静柔本来还想挤兑他两句,见他实在可怜,便摸摸他脑袋,安慰道:“如果拍照的角度再往旁边挪挪,就能把我一起照进去了。”
白长归撩眼看她,冷清清气呼呼,“你很想上镜吗?”
薛静柔瘪嘴,“至少能证明你的清白嘛。”
白长归冷笑,“施嘉瑛特意布局,哪怕你入了镜,她也能让人把你清得渣都不剩。”
薛静柔知道他生气,可不想虎口拔牙,便盘腿坐到他身边,前俯后仰地摇晃,“她不过想借你绯闻提高自己的家族地位,过年嘛,她又在适婚年龄,家里三姑六婆肯定排着队要催她相亲,你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长归被气笑,左右各捏住薛静柔脸颊,上下拉扯,咬牙切齿,“你还替她说话?”
薛静柔死不悔改嘴硬着,“我是替全天下被逼婚的大龄单身女青年说话。”
白长归越气越冷静,“我和别的女人传绯闻,你就不生气?”
薛静柔暗想金芸和你仗着天高皇帝远传了多少年绯闻,我都不生气,人家施仙女初来乍到,自然先礼后兵,哪能一对阵便杀个昏天黑地,但她看出白长归的心理需求,便故作气愤,狠拧了把白长归大腿内侧的肉,破口大骂,“这次是你傻,着了人家的道,罚你写悔过书,不反省清楚别睡觉!”
说完,她迅速跳离沙发,快快遁回卧室闷头睡觉。
她不傻,一眼看知施嘉瑛根本不喜欢白长归,两个无情感瓜葛的人要产生固定羁绊非利益牵连最简单有效,施嘉瑛那样的人,在利用白长归之前先善待他看重的人,接着助他度过难关,显然也不打算欺瞒,虽称不上道德高尚,但节操尚存,这种人如今既欠了白长归人情,总有一天必有回报,留着她,对白长归大有裨益,又何必斤斤计较这点损失。
反正亏的是白长归的名声,薛静柔哈哈偷笑,也叫他吃尽女人苦头,知道天底下女子难养,一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