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您局长说。陈书记到咱们浦和区三个月不到就把我程浩文提拔当了人大主任,还把万部长提拔当了区委副书记,这要是换了别的领导,就算是有这心思也不一定有那能力呢,”
陈大龙见程浩文等人不露痕迹的在拍自己的马屁,冲几人笑笑,叮嘱说:
“大家一定记住一条,纪委办案也好公安局查案也好,一定要有真凭实据,证据还必须要经得起推敲,做到了这两点事情才算是办的稳妥才有可能成功,否则,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就会被动。”
几人神情严肃同时冲着陈大龙点头称是。
陈大龙等人在考虑如何为民办事的时候,却有人惦记自己的位置沒有能够达到自己的条件,心里很是不满,此人就是浦和区的副区长贾成贵。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上下都说好的事情,怎么就黄了呢。连王大魁这样的傻子都被提拔成了区委常委,自己居然落后了。
贾成贵这个人,其实优点不少,比方说讲义气。在官场中,能碰到一两个不顾政治风向的改变,始终如一的对自己的主子效忠的人并不多,贾成贵算是一个,此人还比较有大侠情怀,见不得弱者受到欺负。
浦和区里一直流传着贾成贵醉酒后侠气冲天帮助某孤残军人的故事。
浦和区里有一些建国前的老兵,因为身上有残疾,可是残疾标准又沒有达到规定的国家标准,因此每个月只能领取很少一部分的补助,这年头物价上涨,老兵的日子过的很艰难,于是抱着有困难找政府的信心,一次次的奔波在区委区政府的大门口和自己家的路上。
要说这类事情,在区委区政府上班的人谁沒碰到过几回。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了,不管是企业下岗职工,还是一些因病致贫的家庭,多少都会有希望得到政府救助的心思。
中国大部分老百姓的某种墨守成规想法,遇到困难找政府,人人心里都想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哭闹的次数多了,政府稍微赏点,那就是赚的了。
一名八十高龄的伤残老兵有一阵子天天坐在区委区政府门口,來的次数多了,连保安都不太愿意搭理他。贾成贵有一次中午不知道在哪里喝多了酒,盛夏的中午高温接近四十度,瞧着老兵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区政府门口的大树下,汗水湿透了后背,嘴唇因为缺水干涸的翘皮却根本沒人理。
刚喝过酒的贾仁贵瞬间动了恻隐之心,让手下人把老兵带到有空调的区委会议室,然后亲自一个接一个打电话让相关部门着手帮老兵解决问題。
尽管相关部门的领导汇报说,“区长,老兵的情况根本就不属于更高的补助标准,按照眼下的补助标准执行就是符合相关规定的。”可是贾成贵硬是压着相关部门的领导给了另批了补偿款发给老兵。
贾成贵当时借着一股酒劲在电话里对下属呵斥道,“建国前的老兵都快九十岁了,还能有几天活头。沒有这帮老兵把天下打下來,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能有机会坐在办公室享清福。”就这一句话,把相关部门的所有推脱由头都给挡了回去,老兵终于如愿拿到了自己心仪的补助。
最可笑的是,贾成贵酒醒后,相关部门领导向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居然一无所知。直到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自己的确是干过这件事,他才半信半疑的口气说了句,“靠,在醉酒的时候老子好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
尽管是酒后干出來的事情,但是至少说明了贾成贵沒有像诸多官员一样,心底已经麻木到置所有老百姓的死活于不顾,人常说,酒后吐真言,贾成贵此人起码在老百姓的眼里算得上是有良知的官员。
每个人的性格都有自相矛盾的一面,贾成贵对弱者的同情心和对竞争对手的嫉妒心是并存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王大魁已经稳稳的坐到了常委副区长的位置后,还想要在背后对他落井下石。
就在王大魁的任命公示后,贾成贵先去了邬大光的办公室,他当着邬大光的面连声抱怨这次的干部调整实在是让人看不懂,为什么连王大魁都上了自己却沒上。
邬大光对于这个结果心里也感到有些纳闷,后來一想,不管是王大魁还是贾成贵,无论谁成为常委,都是自己的人,对自己來说都沒什么损失。有时候,各人都有自己的运气,这次贾成贵沒能进步其中必有缘故,邬大光最近处处受制于陈大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他并不愿意为别人的事多想。
再说,王大魁上了,贾成贵沒有上,也不能蛊惑贾成贵做什么,于是邬大光当时对贾成贵说,“贾副区长,这次的调整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原本我也以为你的希望比王大魁要大些,尽管结果有些不如人意,你也不用太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听着邬大光对自己的安慰,贾成贵立即明白邬大光的想法。他心里反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沒被提拔又不影响他的区长位置,他又怎么会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贾成贵勉强配合邬大光拉呱了几句題外话后,找了个由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省国土厅的副厅长罗云过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