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当尊重他。”
柳菡切了一声,道:“周郎君多好啊,长得好看,家世又好,十六岁就中了举人呢,鄢都城里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要是他继续考进士,恐怕会是咱们大庆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呢。”
严妍默默捏了捏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大众情人什么的与她何干。看着柳菡,不由朝她泼了一盆冷水下去,开口道:“可是周郎君看起来都是二十几岁了吧,差不多也该成亲了。”
柳菡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她瞪了严妍一眼,忍不住伸手往她脸上掐了一下,默默道:“严妍,你太讨厌了!”
严妍一下子笑起来,她道:“喂,你都才七岁,等你长大了,人家周郎君孩子都已经打酱油了……”
这般神补刀下去,柳菡立马伸手朝她身上的痒痒肉挠去。严妍也不由一边笑,一边躲开,过了一会儿,柳菡感慨道:“周郎君后年就二十五了,若不是马家那位小娘子病逝了,说不定人家早就有孩子了。”
日子很快便过去了一个月,她在静怡女院过得还算平静。除了朱家那位时不时冷言相对,与其他同学处得还算融洽。当然,按着她的家世,对于那些豪门贵女们,她轻易不会往前凑,身份地位上的悬殊,这点眼力劲儿她还是有的。严妍相处得最好的,当然是柳菡、汪瑶她们一行。
学里每上三天课便有一天休息时间,严妍本身处于低等部,很是轻松。如今她的古琴学得也算入了门,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惹出笑话。那向大家虽然仍旧对她冷脸,但至少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后来听她们八卦几位老师,才知道这向大家年少时曾主动追求过隔壁男院里某位世家子弟,但向大家没能如愿,一直蹉跎到她快十八岁了才由父母做主嫁给了京城一个三流世家。
严妍听了却对这女人压根儿就不同情,反正她观察下来,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矛盾:有些清高,对这些世家大族也是有些莫名的敌意,却又不得不讨好。可是对如自己这样身世低微的,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是刻入骨子里的瞧不起。
严妍瘪嘴表示:活该这女人过得艰辛!
明日便是休息的时间,严妍心里松了口气儿,原本她和柳菡几人几日前便约好要去爬山的。当天她一回到家,娘亲就告知她明日要去吃宴席。严妍没办法,只好写了书信,让门房给柳、汪两家送去。
因要出门见客,第二天一早,严妍也少见地打扮起来。她穿得着一件百蝶戏花的玫红色锦缎儒裙,头发上也点缀了几只蝴蝶式样的发梳,脖子上挂了个璎珞项圈,打扮得就跟个福娃娃一般喜气洋洋。只是一听说要给她抹点脂粉,严妍吓了一跳,缠着瞿氏不让化妆。
瞿氏放下胭脂盒,说道:“罢了,罢了,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就这样吧。”
这个时代的脂粉较之现代,环保得多,像自家娘亲和姐姐们用的,便是米粉,或是香粉,都是用米制成。只是严妍却不喜欢用这些,加上她才七岁耶,还是个萝莉,弄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临到出门,严妍才知晓这回去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崔家。因崔凌前些日子喜得了位千金,今日是大肆操办起满月宴。严三爷也得了一张请帖,严家人多,也不可能全部都去。严三爷与两个哥哥合计一番,这回就只带了妻子和小女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