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亲曾孙,你要是心疼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就在年底跟若衫把婚事定了,或者你喜欢夏家那个心机重的丫头也可以,总之尽快给我生个曾孙,别尽找些山寨货来忽悠我。”
乔默的脸色有些发白。
乔乔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默默的站在一旁没说话,小脑袋低垂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慕锦年皱眉,神色有些清冷。
乔默走过去蹲在乔乔面前,乔乔咬着唇,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乔乔,”她暗哑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喉咙生疼,微微哽咽:“对不起,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小小年纪就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被理解,乔乔‘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搂着乔默的脖子,“妈妈,我想回家。”
慕锦年心里微涩,看着慕老爷子的神色已经染上了几许沉冷,“爷爷,他还是个孩子,请您别用这种过激的言辞来伤害他。”
被自家孙子指责,慕老爷子面上挂不住,乔乔的哭声让他烦躁,忍不住冷声斥责:“听不惯可以走。”
乔默抱起乔乔,“锦年,你好好休息,我送乔乔回去。”
“小默,”慕锦年皱着眉,乔默经过他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爷爷是无心的!”
“我知道,太晚了,我先送乔乔回去,医生说他需要好好休息。”
“什么时候过来?”
“医生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多注意饮食就行了。”
力道加重,乔默痛得险些抱不住乔乔,她抬头——
触到乔默眼里的祈求,他心里一痛,缓缓松了手。
......
乔默将乔乔哄睡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他柔顺的头发,倚在床头,看着他挂着苍白的脸出神。
“小默,”沈慧桥一进来,就看见她怅然失神的模样,“在想你和锦年的事?”
乔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走了出去。
沈慧桥从后面看着她明明很瘦弱,却坚强挺直的背影,对乔默,她一直觉得亏欠,从小到大,她都没尽好一个妈妈的责任,保护她、疼爱她。
所以,对于她和慕锦年的事。
她并不好插手,也不忍心插手!
“妈。”
乔默靠着墙,看着窗外出神,下雪了,这估计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绵绵的雨里夹着米粒大的雪花,寒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乔乔以前总是看着电视里的漫天大雪,一脸羡慕又向往。
沈慧桥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后面的话,忍不住出声提醒“小默。”
乔默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轻快而愉悦:“妈,我想带乔乔出去到处看看。”
如果真的注定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想他能过的开心一点,至少,走的时候没有任何遗憾!
沈慧桥愣了愣,这太突然了。
她甚至还没有思想准备。
“你也觉得可行是不是?”
她迟疑的这两秒,乔默就权当她是默许了,此刻的她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兴味,前段时间的沧桑迟暮仿佛一瞬间从她身上褪去了。
“乔乔喜欢雪,我们就先去瑞士看雪。”
沈慧桥动了动唇瓣,她很担心,乔默一个人带着病重的乔乔,去那么远又陌生的地方。
但是看到她灵动的模样,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乔默的动作很快,定的是第二天晚上的机票,看那匆忙的模样,倒像是在逃避。
她特意咨询了医生,乔乔现在的身体还能承受,只是不能太累,不能受伤。
下午的时候,她约了苏桃喝咖啡。
难得的暖阳,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投射在乔默的身上。
“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面对苏桃,乔默没办法理直气壮的撒谎,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想过了,我不能太自私,为了和锦年在一起,而让乔乔去面对那些不该他面对的事情。”
“可是你和慕总,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那乔乔呢?我是大人,可以屏蔽那些伤害,可以不管不顾蒙着脑袋往前冲,可乔乔还是个孩子,难道我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让他一直委屈求全吗?”
乔默的情绪很淡然。
苏桃第一次意识到母爱的伟大。
“这是离职信,明天帮我交给johnny。”
“你可以停薪留职。”
苏桃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份工作。
“我可能......会去很长一段时间。”
***
“妈妈,瑞士漂亮吗?”
这是乔乔第一次坐飞机,很激动,小身子在座位上左右扭动,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都要兴奋的蹦起来了。
“如果有不舒服,就及时跟妈妈说。”
乔默担心飞机上出意外,特意舍近取远,中途转三次机,最后抵达瑞士。
飞机起飞,失重的感觉让乔乔难受的握紧了乔默的手。
乔默担心的整颗心都扭紧了,尤其是看到乔乔苍白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空乘,空乘......”
“医生,你快看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排插进来,乔默混沌的思绪像被一道闪电劈开,愣愣的看着男人熟悉的五官!
像是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她急速跳动的心脏缓缓恢复了平静。
唇瓣微动,喊出一个
久违的名字;“景初。”
医生已经替乔乔检查完了,“只是飞机起飞时的不适,没什么大碍。”
乔默看着季景初,两个月不见,他身上多了种成熟的气度,那双黑得泛蓝的眸子里多了几许复杂的沧桑。
“谢谢。”
他的位置就在她的身后,还随身带了一个医生,乔默稍稍一联想,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巧合。
“你怎么知道......”
知道我坐这趟飞机。
知道我带着乔乔。
太多疑问涌上心头,开口后才发现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季景初微微一笑,“你昨天定机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自从慕家知道她和慕锦年的关系后,他就让秘书密切留意她的举动。
乔默尴尬的笑了笑。
“季叔叔。”
乔乔才从失重的难受中缓过来,见到季景初,高兴的朝他伸出手。
有空乘过来提醒他们坐好。
季景初坐在乔乔的位置上,将虚弱的乔乔抱在怀里,神色严肃的看着乔默,“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莽撞,如果在飞机上遇到什么紧急事故,又没医生在身边,你怎么处理?让飞机紧急迫停?”
乔默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态度良好的认了错。
她咨询了医生,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她就放松了!
如果不是季景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下了飞机,季景初的司机已经在机场外候着了,在他严肃的眼神中,乔默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酒店是在网上就已经定好的。
她本来就打算在A市停留几天,再转机去蓉城。
季景初送她去酒店,不是星级的,但看装修,很温馨。
乔乔已经睡着了。
她定的顶楼,外面有个小阳台,两边的花坛里种满了粉色的月季,还可以晾衣服。
被子很干净,灯光柔和。
总之,乔默很喜欢!
“今天先休息,明天让医生给乔乔做个体检,确定没什么大碍,我再带你们去A市逛逛,郊区有个玉屏山,有个庙宇据说很灵验,有兴趣可以去一下。”
乔默有些不好意思,“景初,你不用陪着我们。”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
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乔默无奈,骨子里,他和慕锦年一样的霸道,决定的事便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