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苼犀利的看着她的背影,拳头抵着桌面,闭了闭眼睛,“希望如此。”
“我要回去继续练琴了。”
苏桃端着两杯热牛奶,在门口遇到拉开门跑出来的箫随心,她眼眶红红的,看了眼苏桃,与她擦肩而过。
办公室的门大开,让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实在不想进去当炮灰。
每次顾总和箫小姐吵了架,脾气都跟喷发的火山一样,谁撞上,谁倒霉!
“杵在外面干嘛,还不进来。”
苏桃:“......”
端着牛奶进去,顺手将门关上,“顾总,您的牛奶。”
顾予苼冷着脸看她,伸手将桌上的文件及牛奶拂在地上,‘砰砰砰’的一阵乱响。
“谁准你自作主张送牛奶的?”
苏桃无奈,果然开始发难了。
从他出院,她就改送牛奶,顾予苼不喜欢,经常是原封不动的又端出来,但什么都没说过。
她低头收拾狼藉,牛奶打翻了,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燥人的奶腥味,“顾总,咖啡伤胃,您年纪轻轻的,总不想得个胃癌什么的吧?”
打扫完卫生,还特意薰了香,一回头,险些撞到顾予苼怀里。
苏桃吓了一跳,慌忙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炉,刚点的熏香掉在白色的长毛羊绒毯上,她皱着眉,低叫了一声,一脚踩灭了香。
整个一幅鸡飞狗跳的场景。
看着她避如蛇蝎的模样,顾予苼的脸色有些沉,故意又靠近了几步,“我很可怕?”
苏桃几乎是被他逼得坐在了茶几上,手撑着桌面,身子后仰,“顾总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换做谁都会吓一跳。”
顾予苼看着她,她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撑在桌面的手已经悄然握紧。
苏桃被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心跳加速,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一分钟——
两分钟——
她忍不住低低的唤了一声,“顾总?”
“叫保洁人员进来打扫卫生,”他直起身子,扫了眼地毯上,踩碎的香,“把这香换了,难闻。”
“是。”
苏桃起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试图掩盖心里的不自在。
她几乎小跑着从顾予苼办公室里退出来,快步走向洗手间。
“咦,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在路上,碰到小米,一脸促狭的指着她,“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是不是看上我们秘书部新来的小鲜肉了?”
苏桃白了她一眼,刻意板起脸,“说什么呢?就我这个年纪,该找老腊肉了,小鲜肉就留给你们这些90后吧。”
“老腊肉?”小米调侃的看着她,“哦,原来,苏姐喜欢老腊肉啊?那你觉得--”
她刻意停了一下,迅速扫过顾予苼的办公室门。
苏桃的心瞬间紧了紧,脸上的红晕浮起,不由的想到,顾予苼刚才靠近她时,身上淡雅的古龙水香味。
难不成--
她对顾予苼?
不,不可能。
以她26岁的高龄生出这种感觉,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
她想要个男人了。
小米点头,自顾的说道:“会计部的王部长绝对符合要求。”
“他四十了,都是陈年腊肉了。”
苏桃无语,一提到会计部的王部长,整个公司的女人都要退避三舍,他的缺点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龟毛、挑剔、矮、胖、还把女人当成理所当然的煮饭婆,最主要的是,他还抠,为了个五块钱,居然把公司的自动贩水机给砸了。
“男人年纪越大越具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苏桃看着小米一副陶醉样,“那我帮你牵条线。”
“别,好意心领了,我要去打印文件了。”
小米落荒而逃。
苏桃在洗手间里鞠了几捧水洗脸,又重新化了个妆,脸上的热度才退下。
下午顾予苼有几个会议,苏桃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渐渐的淡忘了早上办公室发生的事。
失恋的男人,总有些怪异的举动,他估计是在箫随心那里找不到存在感,所以被自己避闪的动作惹怒了。
在心里又给顾予苼的印象加了一点,闷***。
......
“予苼,你发什么愣呢?该你出牌了。”
常明远用手肘撞了撞他,这局牌,都打了十分钟了,桌上的麻将才翻开三分之一不到。
其他两人,都不敢开口提醒,他发呆,就只能忍着。
也就他和他关系好些。
打火机传来清脆的声响,顾予苼点了支烟,烦躁的抽了几口,将牌推倒,“不打了。”
“这是怎么了?难得看你心情不爽成这样啊?”
常明远愣了一下,见他起身走到外间的KTV,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顾予苼和常明远,包间里的人纷纷招呼道:“顾公子,常总,快来唱歌,我们可全部露过手了,就你们几个一来就进了里面的棋牌室,喝酒。”
“倒酒,给顾公子和常总满上。”
顾予苼走过去,人群自动分开,让出正中的位置。
常明远坐他旁边,端起酒凑到顾予苼面前,“来,一醉解千愁,什么愁啊怨啊的都没了。”
顾予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这一晚,谁都知道顾公子心情不好,对敬酒,来者不拒。
包间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这样一轮下来,酒量再好,也有些撑不住了。
顾予苼烦躁的扯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将衬衫从西装裤里扯出来。
常明远拦住他喝酒的动作,“予苼,别再喝了,你醉了。”
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这么肆意过。
“我让随心来接你。”
他们这个圈子,不大,顾予苼对箫随心有兴趣,那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也就当事人还处在装傻充愣的阶段,不知是真的情商太低,还是装的,硬是要套个‘青梅竹马的哥哥’名号在顾予苼头上,享受他的照顾,却又不接受他的感情。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用了,”顾予苼摆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司机在楼下等我。”
常明远知道他的洁癖,也没伸手拉他,“你这样,就是回去我也不放心啊,不叫箫随心,那总得找个女人照顾你吧,你家里,连个佣人都没有。”
他指了指几名陪酒女,“今天叫的都是干净的女人,喜欢什么类型的,随便挑。”
那语气,像是在菜市场挑选蔬菜一样,随意散漫,藏着富家公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我没事。”
顾予苼拒绝的并不显山露水,但强硬的态度却摆在那里。
他不需要人照顾。
刚进公司时,他是从销售部小职员一步步爬上总经理的位置,那时候,公司的人并不知道他是顾氏的太子爷,有什么难缠的客户都交给他,每天喝酒喝得烂醉,第二天照样神清气爽的去上班。
他本来话不多,还真硬生生的锻炼出了一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顾予苼走后,有人凑过来给常明远敬酒,“看样子,顾总醉得不轻,这万一晚上渴了,连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捏了捏身旁女伴的腰。
常明远往沙发深处坐了坐,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我劝你,别动歪脑经,予苼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真敢送,明天估计你们家就要宣告破产了。”
他的手按住一个冷硬的东西。
看了一眼,是顾予苼的手机,肯定是刚才的时候落在这里了。
他拿着手机,起身追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在掌心不停的震动。
淡淡一瞥。
苏桃?
看名字,应该是个女人。
这个点还能打来的,估计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