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电视上看的。”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响,听不到回应,想来也是明白了,就没再敲了。
......
顾予笙凝着苏桃熟睡的小脸,手指眷恋的在她后背上流连,轻声低语:“苏桃,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随心的事,估计是闹严重了,凭萧家现在在国内的地位,是保不住她了。”
怀里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了睡衣出去。
房门关上,床上本来睡得‘很熟’的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朦胧。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想笑,试了几次反倒是哭了!
他还是决定要管。
即使知道这件事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
能将萧随心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她不相信顾予笙不知道事态严重。
楼下,萧寇华和刘玉莹都都在,萧随心打了针镇定剂,已经睡下了,顾予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胸口的衣服敞开,暴露出肌肤上暧昧的抓痕。
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伯父,您还比肯说出是谁在害随心吗?”
这句话,只是试探加猜测,猜测他当时将萧随心推给他,就是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他无法与之抗衡。
萧寇华看了眼他胸口的痕迹,重重的垂下了头,“予笙,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已经考虑好了,带着随心出国。”
顾予笙冷嘲的勾起唇瓣,“能出国,你们会等到现在?”
“......”
“伯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帮随心,就当是对你们当年对我犹如亲生儿一样的报答,和偿还随心对我的感情,这件事后,你们要带她出国或者是留在国内,都请不要再为了她的任何事来打扰我。”
萧寇华抹了抹眼睛,点头,“好,谢谢你予笙,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带她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从那个身上掉出来的,随心趁对方不注意,捡了。”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属片放在茶几上,是个家徽一样的东西,顾予笙神色凝重的拿起,指甲刮蹭着上面浮凸出来的图案。
这个东西他虽没亲眼看过,但并不陌生,每次上财经版的头条,他都能看到那个男人佩戴。
他握紧手里的家徽,“这篓子,捅上天了。”
......
早上,苏桃还在睡,顾予笙在厨房做早餐,很简单的三明治、燕麦粥、牛奶。
萧随心先下来,穿着睡裙,眼神哀怨的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昨晚,谢谢你。”
顾予笙头也没回,“只是碰巧,如果是个陌生人遇到那种事,我也会救。”
“你骗人,你以前从来不会管这种闲事,”萧随心激动的走到顾予笙面前,迫切的想从他脸上看出除了淡漠之外的其他表情:“你是因为对象是我,才救的,顾予笙,你是爱我的,你在自欺欺人。”
苏桃打着哈欠下楼,就听到这段惊天动地的告白,她半张着嘴,头发还是乱糟糟,今天周末,随便套了件休闲衬衫就下来了。
顾予笙抿着唇笑,用下颚示意苏桃的位置:“我爱的人下来了。”
苏桃放下手,径直走到厨房拿了属于她那份早餐,坐到了餐桌上。
顾予笙将已经凉好的开水递给她:“先喝杯水再吃东西。”
苏桃没接,他就一直端着。
萧随心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这么低声下气的顾予笙,她从来没见过。
吃完早餐,苏桃用纸巾擦了擦唇,抬头看着还端着水的男人,“我要搬出去住。”
手一滑,水杯险些落在桌子上,他眼疾手快的抓住,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我不准。”
苏桃无声的笑了,站起来,“抱歉,我只是在跟你说的决定,并没有问你的意思。”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隐约的颤抖,目不转睛的看着淡然含笑的女人,生怕她会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如果是因为随心,她不会住在这里......”
她打断他的话,“昨晚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睡着,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帮她,你有权利选择帮或不帮,我也有权利选择信或不信。”
话音顿了顿,“很抱歉,我不再相信你了。”
她看了眼欣喜若狂却又隐忍着的萧随心,转身离开!
真的也好,陷阱也好,她都已无反顾的照着她的路走了。
也许,她和顾予笙真的不合适,她无法体会他背负的责任,与其这么一直耗下去,不如果断的选择放手。即使走到这一步,她也希望有一天再回头去想的时候,和顾予笙的这段感情,是开心多过伤感的。
顾予笙绕过桌子拦在她面前,额头上有青筋绷起,“苏桃,如果你不愿意我管随心的事,我答应你,我不管,你不准走。”
苏桃只是看着他笑。
然而,这种虚无的笑意却比她生气更让他心慌,双手钳住她的肩,“你听清楚,我不准你搬出去,也不准你提分手。”
“予笙......”
他紧紧的禁锢着苏桃,对萧随心气急败坏的呼喊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我不准你走。”
萧随心冲过来试图分开他们:“顾予笙,这个女人就是自私,她就是巴不得看着我去死......”
顾予笙抬头,看着萧随心的目光如狼一般凶狠冷漠,“那你倒告诉我,你是怎么惹上A城裴家的?看裴靖远的手段,是要让你饱受折磨摧残。”
苏桃被他两条手臂勒着,险些背过气去,抬手拍他的背,见他没反应,又扯着他的衣服将他往后面拽。
顾予笙以为她要逃,双臂收紧,苏桃几乎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了。
脸色白惨惨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痛。”
听到她的痛呼,顾予笙手足无措的放开怀里的女人,看着她一脸痛极的模样,想拉她,又怕伤着她。
那呆傻的模样,苏桃想到了挠着脑袋想问题的熊二!
听到他提A城裴家,萧随心一张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
那件事,只是个意外。
她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提前出国,更没想到飞机会失事。
“裴靖远会知道这件事,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还有你的那位前未婚夫,如今在国外事业有成,只需要再多些时日就能拿回霍家掌权的位置,在这最重要的关头,却被他二叔抓到把柄扣在了家里,有这么巧的事?”
事情有头绪之后,要理清不难。
提到霍启正,他就一脸的冷意。
那个男人居然敢打苏桃的主意。
苏桃不想听他们的阴谋大论,但知道这件事霍启正居然也参与在其中,还是吃了一惊,随后想到他对七七的感情,也释然了。
“那件事不关我的事,就算是通过法律,也不能判定我有罪。”
苏桃厌恶极了萧随心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裴家要跟你讲、法律,就不会把你弄得倒死不活了,如果七七的死真的跟你有关,你就自求多福吧。他绝对有一万种整死你,还能逃脱法律制裁的方法。”
“你......”她及时收住了话,这个时候跟苏桃争吵,讨不到半点好处,眼泪汪汪看向依旧拉着苏桃不放的顾予笙,“予笙,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裴靖远那人就是个疯子,他会杀了我的。”
顾予笙拨通老陈的电话,“送萧小姐回去,顺便代我向萧家二老道个歉,承诺他们的事,我没办法办到了。“
萧随心哭的梨花带雨,试图勾起顾予笙的同情心,但那个男人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苏桃,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苏桃叹了口气:“你能保证,以后真的不再管她的事了吗?”
这句话,她已经不记得自己问过几遍了,这一遍,连自己都力不从心了。
顾予笙点头:“是。“
苏桃挣开他的手,转身跑向客厅的茶几,果篮里放着一把水果刀,是昨天她削了苹果顺手放在上面的。
握着刀柄,直接朝一旁哭的卖力的萧随心捅去。
萧随心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忘了反应,顾予笙没想到苏桃会突然有这个举动,脸色一变,“苏桃。”
刀刃在离萧随心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下,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举动,居然为了试探一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做的。
她甚至还有心思想,如果刚才有人拿相机录下来该多好,搭上两个洛安的风云人物,绝对能博一次头版头条!
苏桃微微一笑,松开刀柄:“你看,在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你还是不会视而不见的,予笙,想帮她解决麻烦就去吧,不用再顾忌我了。“
在危险关头,顾予笙挺身握住了刀刃。
鲜血一滴滴从指缝中滴落下来,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即使他是为了别的女人受伤,苏桃还是忍不住心尖一痛,别开视线,不再去看他煞白的脸和惊痛的眸子。
水果刀并不锋利,昨天削苹果皮的时候还因此断了好几次。
顾予笙甩开手上的刀,眉眼间,尽是惊慌过后的暴怒,也不顾手上的伤,钳住苏桃的肩:“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不知道,刚才那一刀下去,你会坐牢的。“
“目的达到了就好,我不在乎过程,“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手:“去包扎一下吧,虽然伤的不重,但夏天容易得破伤风。“
顾予笙眸子里的光像一片死灰。
“为了试探我,赔上自己的前途也不在乎吗?”
“......”
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顾予笙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如果我不拦着你,你会不会捅下去?”
“不会,位置只要往右边偏一点,就不会伤到她。”
顾予笙绝望的勾起唇:“看来,你是执意要离开我了。“
苏桃没说话,或者说是还来不及说,萧随心突然尖叫起来,“她要杀我,予笙,这个疯女人要杀我,报警,把她抓起来。”
她拉着他的手臂,又跳又闹的样子实在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风范!
顾予笙从苏桃皱起的眉头里看出了不耐,脸色狰狞的甩开她的手,暴怒的吼道:“那也是你该死,滚。“
“予笙......”萧随心被他吼得愣住了,跌在地上的疼也被忽略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杂响,“你说我该死?”
“是。”
顾予笙将她从地上拧起来,连拖带拽的拉到了门口,打开门,让她推了出去。
萧随心这才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没有感情了,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苏桃已经走上楼梯了,顾予笙身体微微一晃,手上的伤不严重,血已经止住了。
抿唇,几步追了上去,拉着苏桃进了主卧,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本,和几张复印纸。
苏桃刚开始没注意,直到他拉开自己的包,从钱包里掏出她的身份证,她才心里一紧,“你干嘛?”
“结婚,我们现在就去登记。”
他去洗手间里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拿手绢随意的缠了一圈,又从衣橱里取出一套正式的西装换上。
他去洗手间里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拿手绢随意的缠了一圈,又从衣橱里取出一套正式的西装换上。
苏桃从震惊里回过神,急忙按住他:“予笙,够了,我们现在不适合结婚。”
顾予笙正在系领带,平时一次就搞定的物件,今天试了几次都缠错了,他暴躁的将领带重重扔在地上,“不适合?为什么不适合?你说的条件,我都做了,你说不让我管萧随心的事,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管了,难不成,你非要逼着我亲自拿把刀把她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