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唏嘘感叹:“这太不好意思了,好像是我拿毛衣在换你的衣服似的。”
顾予任笑着说:“妈给我织毛衣,是因为关爱我,我给妈买衣服是做儿子的孝心,不存在什么交换关系。”
袁渊一直安静地陪着两个人,偶尔发表一下意见,很少说话,他时常会偷偷留意周围的环境,生怕有人在偷拍他们。他真切地体会到做名人真不容易,就是名人身边的人也很有压力。
顾予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直接掐掉了,那边锲而不舍,又打过来,他又准备掐掉。袁妈说:“小顾你怎么不接电话?有事就去忙。”
顾予任脸色不大好:“大过节的,有什么好忙的,都是些无聊的电话。”
“接二连三打过来,可能是急事,你接一下吧。”袁妈笑着说。
袁渊也说:“去接吧。”
顾予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袁渊,走到外头去接电话,电话是钱一君打来的,顾予任根本就不想搭理他,看了一眼玻璃橱窗后面的袁家母子,他不情愿地接通,语气生硬地说:“什么事?”
钱一君说:“今天中秋节,回家来过节,你爷爷姑姑全都在,就差你了。”语气还颇威严。
顾予任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就差我了,我跟你们有半点关系吗?”
钱一君哼了一声:“你宁肯像个叫花子一样在别人家讨食,也不肯回自己家来,做乞丐的感觉比回自己家好?”
顾予任一听这话就怒从心起,不过他没有当场爆发,只是冷笑了两声:“我早就家破人亡了,哪来的家?跟别人讨饭吃也胜过跟你讨饭吃!不要来烦我!”说完把电话给挂断了,简直气得胸口疼。
不多时秦齐鲁打了电话过来,顾予任不情愿地接起来:“姑父,你们别来烦我行吗?我跟你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团你的圆,我过我的节,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那头响起的是钱一君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和袁家母子在一起,你若是不给我回来,我就直接去告诉袁母他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
这下顾予任额头青筋都暴绽出来了,最后一次理智控制住了他骂娘的冲动,他咬紧牙关:“行,你们给我等着!”顾予任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强忍住把手机砸在地上的冲动,他此刻特别想发泄,要砸掉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袁渊从他出去就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静,此刻见他像个愤怒的狮子,情绪濒临崩溃的边沿,赶紧对母亲说:“妈,你在这儿先看,我出去一下。”
袁妈还没答话,袁渊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本想跟出去,看见顾予任情绪不对劲,便止住了脚步。袁渊走到顾予任面前,低声问:“怎么了?”
听见袁渊的声音,顾予任的脑子才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咬着牙说:“我去一趟钱家,你陪妈逛,车钥匙给你。”
袁渊心头一紧,终于是来了么?“你开车去吧,我们打车回去好了。”
顾予任不由分说将钥匙扔给了袁渊:“我怕我开车会忍不住把他们都撞死。”
袁渊说:“那你就打车去,回来吃饭吗?”
顾予任脸上带霜,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等我电话。”
袁渊听见这话,知道他多半是回不来了,钱一君肯定用什么手段要挟他了,袁渊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是不是他说什么了?”
顾予任看他一眼,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这是在公共场所,他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说:“我过去跟他谈谈,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跟妈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袁渊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为自己的无能十分沮丧,钱一君如果真要做点什么,他该怎么办?钱一君会做什么?这个问题袁渊想过很多次,他没有工作单位,自然干涉不到他的工作,但也有可能会再次封杀他,不过这种可能会有多大?袁渊说不清楚,他不知道钱一君的真正权力能有多大。
除此之外,最大的软肋就是母亲了,最坏的可能,就是直接把他们的关系捅给母亲。这一点也是袁渊最害怕的,他不是不打算出柜,而是不愿意让别人来代劳,尤其是不怀好意的人,本来出柜对母亲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如果被出柜,那样带来的伤害要大得多,所以袁渊这些天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跟母亲直说。
袁妈见顾予任走了,便从店里出来了,对袁渊说:“小顾去哪里了?”
袁渊看一眼母亲:“他爸叫他有点事,先回去了。”
袁妈说:“这样啊,那他还回咱们家吃饭吗?”
袁渊摇头:“还不知道,说晚点给我打电话。”
袁妈说:“可能还会来,那咱们先去菜市场买菜吧,晚了菜就不新鲜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