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是想让我成为第一轮演出的首席吗?”
戚暮不敢相信地重复提问,让谭老一下子板了脸,反问道:“怎么,难道你没有这个信心?!”
戚暮立即微笑着摇首,自信地说道:“不,我有这个信心!您放心,我一定会表演好的!”
谭老笑着又说了戚暮几句后,便放他出去与乐团进行练习了。
而在安静的指挥休息室里,当真的只剩下谭老和杜胜两个人后,这个刚才还严肃古板的老人一下子松了身子,视线没有焦距地望着远处的地面。
杜胜叹了口气,说:“谭老,小七恐怕是真的……要走了。”
谭老点点头,没有说话。
“当初没有与他签下长期合约就是预防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才半年多啊……”
当初戚暮被招聘为b市交响乐团的助理首席时,谭老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只与他签下了一张临时合约。只要给出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双方都可以随时提出离职。
b市交响乐团的正式合约是三年,戚暮现在正处于一个人成长学习的黄金时期,谭老并不希望他将这样珍贵的时间都放在乐团排练上,因此才给他那样一个临时合约。
但是此时此刻,谁都没有想到,这份合约的作用这么快就出现了。
良久,谭老看向杜胜,笑骂:“怎么,小七去巴黎你还不乐意了?”
杜胜立即为自己反驳:“哪有,我这不是怕您老伤心吗?谁不知道您老整天都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可偏袒小七了。您看,下次巡回演出的位置我都让给小七了啊。”杜胜话语间没有一点嫉妒的意味,只是笑着开玩笑而已。
谭老却眉毛一竖:“知道我偏袒他,那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去指导一下小七?”
杜胜又嬉笑地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指挥休息室。一时间,小而寂静的指挥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了谭正辉一个人沉默地看着手中的演出单,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休息室里才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息声,那声音实在太浅,很快便淹没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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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戚暮确认要担任下个月初的演出首席后,整个乐团的排练也渐渐进入了正轨。不少乐团成员都高兴地祝贺戚暮获得这次机会,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了戚暮有可能会离开乐团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大家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地排练。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之久,就在戚暮都以为自己可能不会去巴黎的时候,他却接到了来自法勒大师的电话。
电话里法勒大师先是很抱歉的告诉戚暮,阿卡得教授的脾气实在太古怪了,死活不愿意使用手机、亲自联系戚暮。但是同时,却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安吉尔,里德非常喜欢你的音乐,他听到你的那首《梁祝》后,就已经决定要收你做学生了。戚,你知道的,里德的脾气非常坏,他听了你的几首曲子足足两个星期后才给我回复,而今天我就要高兴地告诉你——”
“安吉尔,快来巴黎吧!”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戚暮正收拾着琴盒打算回家。
忽然听到这样的答案,戚暮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以至于听到“安吉尔”这个称呼后,都没有太过在意。
那里……是巴黎。
那里……有里德·阿卡得做他的老师。
那里……有世界上最顶尖的古典音乐大师。
那里,是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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