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再去讨好晋阳军,无非就是成为别人口中笑柄而已,在自家一党当中,也再难立足,可是要能尽速克复失陷州郡,再有几场捷报来掩饰一下,河东路安抚使自己是再难做下去了,很大可能就是迁转到其他地方,知一个大州,暂时闲散一些,地位还在的话,再入中枢也许就是几年的事情。
自己已经爬到这个位置,分外知道权位到底有多可贵,岂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脸皮什么的,就是浮云了。
定策三条之后,王黼稍稍松快一些,转瞬间却又一颗心直朝下沉,意思是本宝宝又不开心了,和李邦彦再度愁眉不展的对视,这要笼络晋阳军却又从何着手?
自家当时作为清流一党当中的头面人物,又联接隐相梁师成,一向是对付杨凌和晋阳军的旗帜领军之人,结下的仇怨可谓深矣,远在汴梁就因为杨凌站在童贯对面下野,现在还不依不饶的追到河东路来继续鏖战,还拿出了断绝接济这种撕破面皮的手段。
晋阳军上下,想必也是将自家恨到了骨头里,天天做小草人用针扎都是有份,最后还拿出了纵容贼寇入侵,坐视州郡陷落这等狠辣手段。
都到了这种地步,却该如何转圜?
饶是王黼已经将脸皮抹下来揣到腰里,李邦彦也算是心思灵动,机变甚多。一时间都有无从措手的感觉。各各皱眉在那里冥思苦想。
到了最后,还是王黼长叹一声:“这个时侯说不得了,晋阳军背后,站着的就是杨凌此子,两处是二而一的事情,只要此子发话,晋阳军至少也要听个八成,以他出面来做这转圜的中人,是最合适不过……到时候只要从军费之中抽出一份厚礼,放低姿态就是,听说此子未曾成亲,再从王家大族选出一名女子,许配给他,此子还不动心?”
李邦彦当下就是目瞪口呆,王黼平日里也算得上气度清雅,待人接物自然有他的宰相气度,重臣气派十足,又常以士大夫的气节自许,却没想到,一旦到了不要脸的时侯,比常人还要厉害个几分!
给杨凌送重礼,在备边项下开销,已然是了不得的大数字了,兵事上头一旦用钱,那就是惊人之数,伐燕战事,中枢开销就达六千多万贯,配合战事地方也开销了上千万贯的数目,陕西四路几十年花的钱就不必说了,细算下来只能让人气都难喘过来。
河东路战事就算规模小些,可到时候报个千把万贯的帐也是等闲事耳,在这里挪用给杨凌送份重礼,就不是几万贯就打得住的了。
以曾任使相的身份这般厚礼结交一武人,大宋开国以来这些曾掌两府的相公们只怕都要在坟墓里面难以安身,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