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虚中也是稍微欣慰,毕竟现在如果能够引入一些正直之辈,朝堂之上的龌蹉之事,也是有所收敛了,现在耿南仲在这个上头松口了,不问可知,是太子那里压力太大,嘉王太过于咄咄逼人,杨凌在汴梁搅动风云,将来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自己这一党,必须要有出色人物,以厚声势,稳住这个大局。
只见耿南仲扔出一份名单来,宇文虚中接过一看,看到第一个名字就是又惊又喜,“汝霖兄!”
宇文虚中震惊之后,看看耿南仲,迟疑道:“道希兄,汝霖先生,此刻有回返汴梁的可能么?”
耿南仲脸色很不好看,宇文虚中也是有点不得劲,他们是旧党之中的后起之秀,李纲出外知河北路后,都门当中,能漫过他们两人的就没几个了,而这所谓汝霖兄,就是那位宗泽宗汝霖了,宗泽的声望比之李纲名气不逞多让,一旦回返朝中,以他的声名,以他的科第资格,以他的传奇经历定然会为一党中人寄托以救时之望,而且这影响力,很大可能不仅仅局限于他们这一党当中。
人在高处站惯了,再朝下走一点,不管内心多么风光霁月,也总是开心不起来,耿南仲望了宇文虚中一眼,却将刚才那点提及宗泽的阴郁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正是如此,只有宗汝霖才能为我等最大倚仗!”
文虚中是何等人,刚才是为耿南仲的话语惊到了,一时没转过这个弯子来,现在稍稍一冷静下来,当下就拍腿道:“岂不正是这个道理?汝霖先生返京有望!”
赵佶为在位垂二十年的君主,君权之重又是有宋以来的巅峰,已经练出了君王用人的一套平衡手段,当初重用蔡京,就是为了打着神宗哲宗一脉传下来的新党旗帜,以确立自己即位的合法性,当初这位官家即位,背后也是有一场惊人潜流蕴藏的,以蔡京稳固住自家地位之后,顿时就开始限制蔡京权柄,以为制衡,蔡京是三起三落。
此次蔡京虽然复位,但是还没忘记用人牵制他原来是寄望梁师成,但是这位隐相实在有点不争气,在杨凌面前折了好大的威风,顿时宠信大减,现在朝中可以指望的,就是被打压了这么些年的旧党士大夫之辈了。
现在赵佶在位二十年,合法性已经不容置疑,重用旧党士大夫再没什么顾忌,哪怕元佑党人碑上面的,只要派得上用场,他说用也就用了。
现在为难之处就在于,旧党士大夫之辈被打压得太久,已经出现出人才断代,推不出什么有份量的人以制衡蔡京,以稳定朝局,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资序还实在浅了一些思来想去,也就是宗泽份量足够了。
而且现在朝局的确是过于混乱了一些,伐燕战事之后,朝局大变,原来格局已经被打破,的又未曾确立起来,到处不是阙额就是没人管事,一片纷乱景象。
蔡京只管他财计那一摊子事情,其他事情再难一手遮天,枢府只有杨凌这么一个,宗泽深负时望,一旦召回,很大可能能镇住局势,让朝局平安一些。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宗泽回朝的可能性都是已然大增,宇文虚中点点头,抛开那点为宗泽抢了风头的心思,要是宗泽能返朝,的确对他们一党中人是最好的消息。
中国历史上有个惯例,但凡名人出生,一定会天降异象,宗泽出生前,他的母亲刘氏,曾梦见天空出现猛烈雷电,光照其身。
宗家虽贫苦,但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父亲宗舜卿就是一个乡村知识分子,宗泽自幼随长兄宗沃参加劳动,农闲则在父、祖的教导下,读书识字。天资聪慧的宗泽,勤奋好学,从小就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础,大约宗泽十几岁时,宗家举家迁居交通比较便利,商贸、文化较为发达的廿三里镇。
在那里,宗泽视野扩大了,耳闻目睹宋王朝吏治**和外敌频仍,萌发了救国救民的思想抱负,不到二十岁的宗泽毅然辞家外出游学,历时十余年,就学之地多达数十处,他不仅悉心求学,研读“古人典要“,而且学以致用,考察社会,了解民情,孜孜不倦地追求治国之道,逐步看清了整顿吏治是解决政治**的关键所在;
同时眼看辽国、西夏屡屡入侵,也产生了靖边安境、为国效力的思想,于是他认真研读兵书,苦练武艺。这样,宗泽迅速成长为一个博学广识、文武兼备、富有理想和抱负的青年。
元佑六年,宋廷举行省试、殿试,年已33岁的宗泽,通过发解试后,千里迢迢前往京城开封应省试,宗泽通过省试(礼部试)后,进入殿试。
就是这一次天下第一考当中,宗泽始一出道,就成为了,同辈中人最具声明之人,宗泽在殿试时,不顾字数限制的规定,洋洋洒洒写了万余言,力陈时弊,还批评朝廷轻信吴处厚的诬陷,而放逐蔡确,认为“朋党之祸自此始”。
这是宗泽第一次在政治上亮相,就充分反映出他革除弊政的强烈要求以及与邪恶势力作斗争的勇气和决心。主考官“以其言直,恐忤旨”,将宗泽置于“末科”,给以“赐同进士出身”,宗泽虽未能名登榜首,但毕竟通过了科举考试,从此开始步入仕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