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不擅与人辩驳,也不喜欢与人争论,他最擅长的就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可如今眼前这老武僧,俨然是前来替他助战的盟友,双方无冤无仇,赵鹏全无半动手的道理。
可是,赵鹏心中,却有不爽。
不论是谁,在被一个老头子唧唧歪歪教一顿之后,都会心中不爽,何况赵鹏这等豪勇刚烈之辈?
“观澜!速速将义亲王赠我的那些碧玉雕琢而成的蒲团拿出来,众武僧是我赵家盟友,为我赵家助战而来,怎能轻易席地而坐?”
赵鹏看了看众多坐在地上闭眼低眉,宛若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武僧,当即一声令下。
“遵令!”
观澜转身而去,不一刻间就带着诸多碧色玉质蒲团回来了,她不容众武僧分,就将蒲团挨个放在了武僧身边。
众多武僧神色微动,却无人去坐那些碧玉质地的蒲团,依旧坐在了草席上。
尤其是那僧不灭,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仿佛他突然间暴毙而亡,死在了草席上面,整个人都硬了。
“诸位!你等来此助战,都是我赵家贵客!我赵家这些年来,虽一年不如一年,威名日渐受损,可我赵家终究是远古传承而来的武道世间,依旧有着远古世家的尊严!诸位既然是贵客,我赵家就应该以招待贵客的礼数来招待各位,各位若是连一个碧玉做的蒲团都不肯坐,岂非不给我赵家面子?”
“今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藏在暗处窥视着我赵家营地,此事若传了出去,我赵家岂不是脸上无光?”
“诸位武僧与我赵家是友非敌,你武僧一脉的始祖熊猫人,与我赵家先祖,乃是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难道时隔多年,你武僧一脉与我赵家的情分,已经生分到了连坐我赵家的蒲团都不愿意的地步了?”
赵鹏十分难得的一连了三段话语,眼神已是有些凌厉了。
唉!
僧不灭睁开老眼昏花的眼皮,怅然摇了摇头,转头朝周围武僧道:“赵家盛情难却,你等不妨坐在赵家准备的蒲团上,也算是承了赵家家主一番美意。我这老头子已经是行将就木,不喜欢坐在蒲团上,平日里我就一直是席地而坐,反正我迟早都会埋进土里,如今早些接触地面,抚触泥土尘埃,也算是为生老病死之时,提前做些准备。”
闻言,周围武僧才坐上了碧玉制成的蒲团之上。
“好一个盛情难却!”
赵鹏眼中凌厉之色荡然无存,语气却越发的刚烈,“阁下你先前,只需让开、避开、躲开,就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你虽躲开了我拿出的蒲团,你带来的诸多武僧,却无一幸免,尽数坐在了蒲团之上。”
时至此刻,僧不灭已知是被赵鹏算计了,却不惊也不怒,反倒是满脸带着温和笑意,赞了一句:“僧不贰有鸿雁传书将阁下的消息传回我武僧大殿,信中只赵鹏勇烈无双,用勇而不用谋,却也能无往不利,如今看来,阁下智勇双全,僧不贰仅仅只看到了表面!”
“我不擅谋略,刚刚只是一时兴起,用这蒲团之事,就事论事。”
赵鹏缓缓站起身来,指着远处大唐帝都在夜色月光下巍峨高耸的城池,道:“东土大唐,方圆十几万里,人口万万,高手众多,不知出了多少智谋高深之辈,远强于我。连我这种擅勇不擅谋之人,阁下都让不开、避不开、躲不开,更何况那些智谋高深之辈?”
僧不灭微微一笑,便不话了。
“阁下能让开、避开、躲开,是因为阁下身后,有一座亘古不灭的武僧大殿,有三千武僧,诸多玄门大宗师作为阁下的后盾。在这首星武道世间,又有谁人,敢轻易招惹阁下?”
赵鹏又道:“阁下若是一往无前,从不退却,只怕在这首星武道世间,别人看到了阁下,都要让开,避开,躲开,何须阁下退让半步?阁下让着别人,避着别人,躲着别人,是不想招惹恩怨徒增麻烦,可若别人让着你,避着你,躲着你,岂不是一样不会招惹恩怨,也不会招惹麻烦?”
僧不灭沉默不语。
赵鹏轰然有言:“自我觉醒武道血脉,步入武道之门第一日起,我就对人,我在武道一途,只让人惧我怕我不敢惹我,除此之外别无半分软弱的念想!今日我对阁下,也是这句话!”
僧不灭叹道:“罢了罢了,你要如何就如何,如今我武僧大殿二十余个武僧,来此助你,全听你这个赵家家主的命令,你怎样就怎样。”
赵鹏凝视着远处大唐帝都,问了一句:“阁下与周围武僧,实力如何?”
僧不灭回答道:“我是玄门大宗师,余下之人,尽是玄门宗师。”
“如此就好!”
赵鹏道:“前不久,有一个虹魔宗的风驰,送了一封信给我,让我三日后去遮天楼赴约。也许,到了那一日,就是你武僧一脉,助我赵家杀第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