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突,正错愕间,一把钢刀在那草袋子底下如毒蛇般突然而出,一下扎进了他的肚子,二管家不敢相信的看看张家肚子上的钢刀手中一阵乱指,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二管家这一声惨叫突兀而起,张家爷孙还没反应过来,那赵大海身后的一个低头的汉子,把身子一挺,大呼一声:“动手。”
紧接着那汉子也不等赵大海和吕世动作,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短刀一下就扎进了张老爷子的脖子,张老爷子如突然被割断了脖子的公鸡,嗞嗞叫着,满脸,满眼都是惊恐,根本就不相信这突然的变故,正在惊愕间,眼睛里却见另一个刚从草袋子里钻出的汉子也是一刀便削掉了还在洋洋得意的张家小少爷那颗白皙的头颅。
紧接着那几十推车上翻飞的麻袋下,一下子涌出无数人影,各挺刀枪,呼喊着杀向还懵懵懂懂的张家乡勇和张家子弟,乡勇和张家子弟一下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剁翻小半。
站在远处等待清点物资的张家大管家第一个反应过来,发一声嚎叫:“泥腿子造反啦,快快关上大门,快快——”
大门是关不上了,大门已经被木车顶住,把守大门的庄丁乡勇也已经做了刀下之鬼,剩下的已经四处逃窜。
被大管家一声喊,几十家丁乡勇还有反应过来的张家子弟这时候也拼命上前,发一声喊,奋力和灌进来的杆子拼斗,毕竟大家都知道,一旦堡寨被杆子攻破,那就是鸡犬不留玉石俱焚的结果,为了身后家小,不拼命也得拼命。
老爷死了,但大管家还在,大管家也知道此战后果,于是站在队后大呼小叫助战。
“堵住杆子,为了大家老小,把杆子赶出堡门啊。”但看见亲族子弟奋勇,但乡勇却大多畏缩不前,毕竟乡勇都是混口饭吃的流民,真正战阵,哪里愿意批命?更何况面对的是一群嗷嗷叫着血红了眼睛的亡命之徒,于是呼喊声大,却步步后退,大管家当时跺脚大喊道:“大家听着,杀一个杆子赏银二十两,粮食五石,大家上啊。”
这样的赏格下来,真正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当下那些雇请的乡勇也不再犹豫畏缩,各个红着眼睛嚎叫着奋力杀上。
一时间城门洞左近喊杀声惊天动地,刀枪碰撞声震耳欲聋。
这一下,局势立刻改变,先前出其不意的来的大好局势立刻改变。
推车的百姓都按照原先商量钻到了车下,只是在车下瑟瑟发抖,帮不上任何忙,杆子藏匿在车里的也就几十人,并且个人只带着短刃,在上百乡勇和拼命的家丁子弟亡命的搏杀下,开始处于下风,不断的有兄弟被乡勇剁翻,长枪扎死,一时之间,惨叫呼号响彻城内城外,杆子开始抵挡不住慢慢退向了堡门。
过天星与自赵大海大急,一旦大家退出堡门,便是个前功尽弃万事皆修,赵大海也顾不得什么自己是官身,抄起一杆花枪飞步上前,加入战团,呼喊酣战,赵大海一献身,乡勇都开始畏惧,不经赵大海是官身,杀官大家颇为顾忌,一时间也算稳住了局势。
过天星拿着短刀,寸步不离吕世左右,一面保护着吕世一面大喊:“兄弟们胜败在此一举,胜则吃肉过年,败则尸骨无存,大家拼啦。”
大管家一见,便知道不好,立刻跳脚大喊道:“大家别怕那赵大海,他是今天的罪魁祸首,已经投了杆子,便是朝廷逆贼,大家杀了他,也是为朝廷除去一害,杀赵大海者,不但百两白银,而且还会被官府奖赏,那是天大的富贵啊,大家杀啊——”
这以鼓动,原本犹犹豫豫的乡勇再次被大富贵染红了眼睛,再次鼓臊而上,当时站在阵前的赵大海面对几十悍不畏死的乡勇一时间便难招架,身上立刻多了几条刀枪伤口,局势再次变得危机急。
当吕世眼睁睁的看着张家爷孙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胸腹间不由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呕吐,赵大海和过天星理解,这都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的正常反应,更何况一个曾经的和尚?
战事不利,眼看着乡勇红着眼睛便要夺回堡门,赵大海已经挥舞着花枪,浑身是血的奋战,但一人之力却难抵百十人的群殴,眼看着兄弟们被上百乡勇一步步逼退向城门,吕世推开保护自己的过天星,在地上捡起一把死去兄弟的大刀,咬咬牙挺直身道:“我们一起战斗吧。”
过天星看看吕世坚定的面庞,当下点点头,:“好,今天便一起战斗吧。”言罢飞身上前,加入战团。
吕世看着手中的大刀,苦笑着想到:“这一拿起,便是再放不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