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岳和声脑袋嗡的下子,心道坏了,肯定是米脂战事有失,这是两人逃来求兵,在这个节骨眼上,米脂再被贼人攻陷,那自己就真的是雪上加霜再没了转圜余地了。
也不怪岳和声沮丧,想那米脂被几万贼人包围,自己就拿出一摞告身,就想让那糜烂的卫所军户还有一些签丁就要守住县城,这本身就是一个痴心妄想,县城被破那是早晚之事,原先杀了一个县令顶缸,现在说不得再拿这张光背个黑锅吧。
心怀忐忑的打开手本,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不由的咦了一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再次把手本拿到窗户底下阳光处再次一字一句看下,最后证实自己并没眼花,当时把手办啪的一合,大喊一声:“好,老天开眼啊。”
这声喊倒是把那个书办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岳和声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钱赞画和张县令来书房回话。”
这个请字在巡抚对县令的字眼里可是大大的抬举,门子不敢怠慢,忙请进张县令钱赞画。
岳和声被张县令头包的如同印度啊三一样的打扮吓了一跳,看看官袍上满是干枯的血迹心里不由大是赞赏,看来他战报里的亲冒矢石真不是假的,作为一个文人能做到这点实在不易啊,于是忙下阶相迎。
待到看座喝茶,在座间详细询问战事经过,那张县令更是把个过程添油加醋的说来,说到动情处更是泪如雨下,说到高兴处便是手舞足蹈,便与那说书先生般。
岳和声老怀大快,狠狠的一阵安抚嘉奖之后,打发张县令回去等待嘉奖,留下钱赞画问对。
等支开所有人等,岳和声郑重其事问道:“先生,你亲自参与此事,事情可是如那张县令所言?确实是斩杀贼人二万余?确实是收复了米脂?”
钱赞画恭敬站起,按照事先演绎过的细细回答,不时的解答巡抚大人的询问,当然少不得隐晦含蓄的说了自己其间的谋划功劳。
在确认了事情属实之后,岳和声终于放下心来,这回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弥补自己在小皇帝心中无能的借口。
在新皇登基,无论是内还是外都是万马齐喑,独我延绥督办处,外,抵挡住鞑子寇边,内,一举扫平匪患,一定是龙颜大悦,自己高升有望啊,于是岳和声抚须大笑,“来啊,笔墨侍候,我要亲自给新皇报捷。”
于是在钱赞画参考下,一份花团锦簇的报捷奏章便成了,当然上面少不得是各级官吏运筹帷幄互相配合的结果,钱赞画督导得法,张县令当然是有功,但只是马前卒罢了,当然还有那个锦衣卫千户也顺带着重重一笔,花花轿子人人抬吗。
奏折写完,放下笔抬头看时,却见钱赞画面带忧郁之色,岳和声不由问道:“与光,为何见功不喜?”
“老公祖在上,不该学生多嘴,但为老公祖计,学生还是斗胆谏言,这次我们是得了泼天大功,但又有一事不可不查。”钱赞画连忙上前跪倒回答道。
“与光不是外人,有话直说。”现在岳和声怎么看这个钱与光怎么顺眼,言语里已经以心腹待之。
“谢谢老公祖信任。下官所言就是那卧牛山还没有伏法,但等新皇下来动问却是如何答复?”
岳和声当下不语,其实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没完,新皇少年心性定是要问,但现在是兵力捉襟见肘,想来米脂一定也是元气大伤,只是想着先把这功劳拿下,为自己先顶过这朝堂风暴,以后事以后说,得过且过罢了。但得钱赞画一说就诚恳的问道“现在是力不从心却之奈何?难道与光有何良策?”
“学生到有一借刀杀人之计,可解大人之忧。”
岳和声闻听眼前一亮,赶紧询问这个自己得意心腹。
钱赞画慢慢道;“米脂富商张元,本身与那卧牛山有杀父杀子之仇,且他家资巨万,不若给予他个实际官职,让他出些钱粮来招募乡勇组成一军,命他出些钱粮,给其他几县卫所兵丁补足欠饷,为老公祖剿灭卧牛山这个心腹大患。一来可为朝廷平乱,二来可不费朝廷银钱,三来最是紧要,就是他出钱招募流民间的青壮后可保地方不再有流民起事,没了丁壮的流民就是绵羊,一举三得老公祖何乐不为啊。”
岳和声当下心里一动,这的确是个三全其美的办法,
但一想之后沉吟道;“这个张元我知道,事情也是好事情,但却与祖制不和,我朝最忌惮私人有兵。恐招御史言官物议。”
“老公祖,属下有一个提案,可解期间难题。”
“说。”
“请大人发下手谕,抽调个副总兵带领,张云就是调度粮草银钱罢了,这样名正言顺岂不更好?”
岳和声不由拍手叫好,赞道:“钱先生真不愧我之左膀右臂啊,这事就这么办了。”